一顿饭用得并不安闲,二人心中无不关切事情真相。
姬长夜拿公勺舀了一颗翡翠玉子烧,小心放到叶桑面前的小瓷碗里。
看她神情恹恹,没有吃饭的心思,又联想起数日以来叶桑脸上都没个高兴,他自然心疼。
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瞧叶桑低着头,拿着筷子在碗中乱搅,显然是心神俱乱,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姬长夜才决定缄默不言,叶桑却蓦地开了口,;咱们如今处境愈发难了,我怕……
皱着眉头看向眼前人,叶桑搁下筷子,满桌的菜肴十分丰盛,可她却半点食欲也没有。
知道叶桑担心的是什么,姬长夜也放下筷子,屏息静气,片刻之后拉过了叶桑的手轻拍,;当年姬家男丁被害之事,爷爷和母亲不是不知其中缘由,一直隐忍至今,若是他们太过分,我们姬家自也不会任人欺凌。
;所以,咱们不必怕。
说着,姬长夜将人儿拥入怀中,轻按着她的头靠在自己怀里,抚着叶桑柔顺又颇有光泽的青丝,安慰着。
内室此刻一片温馨静好,说起来从前的事情,叶桑虽了解不多,可这么几句听下来,也安心了不少。
只觉得心里头空着的一块忽然被填补了似的,靠在姬长夜怀里,隔着衣衫传来他的体温,这份温暖让她整个人都平缓了下来。
因为心里头安定了,叶桑靠着靠着就生出了几分困意,正要在他怀中昏然睡去时,外头忽然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
角梅率先走了进来,后头跟着的便是秦辰,;主子。
他一进来,姬长夜便禀退了其他不相干的人,只留下了几个近身伺候的。
一见秦辰回来了,叶桑才刚有了的困意瞬间消失不见,直了身子端坐着,整个人也有些紧张了起来,;如何了?
秦辰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冷寂,抱拳道:;回主子,那院子里的确住了一位有孕的妇人,林大夫说,是兰枝坊霍掌柜的妻子。
后头的话且不论,前面那句一出来,叶桑与姬长夜俱是身子一震,眸子也不由自主深了深。
竟然真的如他们所猜测的那样,这怀孕的根本不是许碧清。
姬长夜还是有些不确定,他不信许碧清敢做这样冒险的事情,她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个商人之家出来的女子,皇家大事,怎敢混淆?
想着,心里的话就说了出来,;或许……真的是掌柜的妻子?
;不会。
姬长夜的猜测才一出口,就被叶桑直接否定掉了,;且不说那林大夫如何见过霍掌柜的家人,就算是这么论,他区区一个掌柜而已,雇佣而来,为主做事,如何有权叫他妻子住在兰枝坊的院子?
叶桑分析得头头是道,倒是将姬长夜方才没想到的都提了出来。
姬长夜颇有几分茅塞顿开之感,一拍大腿,肯定道:;桑儿说得很是,是我想岔了。
自始至终,秦辰站在那里的表情都是内敛而幽冷的,听着两个主子商讨议论,他心中也跟着想,只觉得此事的确蹊跷,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叶桑心中计算着时日,距离许碧清传出怀孕的消息也有数月了,眼下正是要紧的时候。
想着想着,脑子里一个激灵,急忙抬头看向秦辰,;你走的时候既被发现了,他们定会加倍注意,后头的事也更不好办,多派些人手暗中保护林大夫,万不能叫他出了差错。
杀人灭口的事情是常有的,更何况许碧清既然决心下这一步险棋,就不可能没有留好后路,这种时候秦辰去了昭草堂,虽说目前没有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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