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条对我自己有利的道路,那又能如何,总比你们这些整日里勾心斗角,鬼蜮伎俩的要真实的多!”
沉默,学堂里的书声琅琅,夹杂着风吹树叶的簌簌,方先生深深地看了蒹葭一眼,并不接话,稷下学宫里的诛心之论,也没有蒹葭所说的尖锐,人心皆是自私的,自己何尝没有藏着一点私心?
到底也还是脱不了这名利的藩篱,方两曾经问过老秀才,自己证道的机缘,老秀才只是叹了口气,并不回答,只是那天的明月如昼,夜读书根本就不用点灯,老秀才却在方两面前点了一盏灯火,葳蕤灯火,皓月当空,清风徐来,龙场镇中再没有如此美景。
老秀才道:“你观这明月与灯,到底哪个更亮些?”
方两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天上明月。”
老秀才道:“为何?”
方两道:“皓月当空,明月如昼,何人不举头望月,这灯,只星点光芒,风吹而过,骤然陷入黑暗,怎可与明月争辉?自然是这天际明月。”
老秀才只淡淡一笑,并不接话。
挥手,明月隐匿在了雾中,原来被月光照耀得犹如白昼的龙场镇陡然陷入了黑暗,本来未曾点灯的人家,纷纷点起了灯火,星星点点,犹如一片浩瀚星空!
老秀才又问道:“现在呢?”
方两此时却犹豫了,但还是道:“如今自然是灯亮。”
老秀才道:“为何?”
方两一时语塞,答不出来。
这时,老秀才方才缓缓开口道:“问道犹如水中捞月,许多成名人物,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天边的明月,太过遥远,但又令人心向往之,而眼前的灯火,星星点点,自然不比皓月之辉,但终究也是灯火,明月不常有,而灯火最平常,问道一途,譬如拿着灯火,登山去寻找明月的踪迹,山道上的东西,没有灯火,是看不清的,而没有了明月,就相当于没了念想,再有灯火,又能如何?痴儿,你着相了!”
明月与灯火,皆亮。
一是心中月,一是眼前灯。
哪个不亮?
“别忘了,孙寡妇家埋在后院桃花树下的酒,可有些年头了,别忘了给我偷过来,唉,买来的酒,终究还是没有偷来的好啊!”
…………
方先生也就是方两,看着蒹葭,似乎要直视蒹葭的内心,蒹葭心湖之上的“龙宫”骤然颤抖起来,不是杀伐之气的威压,也不是方先生凭借着修为的震慑,而是平平淡淡的问心,问的也是老秀才说的问题。
灯亮,还是明月亮?
蒹葭一如当年的方先生,答不出来,灯与明月,她没有,只有个追求自由的执念,也就是凭借着这个执念,她差点动摇的方先生多年未曾波动的心境。
方先生逆光而立,万丈光芒从他身后乍泄而出,一股浩然正气勃然而生,如天际星辰,又如人间河岳,稷下学宫儒家弟子,修持的就是这一口浩然正气。
方先生道:“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天下熙熙攘攘,皆是需要在这土地上过活的,厚德方载物。”
蒹葭一阵失神。
…………
王元宝经过蛰龙巷时,却发现,平时连走江湖的商贩都不愿来的蛰龙巷口竟然也有了一个算命问前程的卦摊,摊主是个头戴莲花冠的锦衣道士。
卦摊边的招子上只写着两个大字“不准”。
寻常算命卦摊无不是在招子之上写上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不准不要钱的话语,哪有像这道士似的,在招子上直接写“不准”二字,这不是不想赚钱吗?
可是越是如此,越吸引人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个道理,还是很深入人心的,只是那头戴莲花冠冕的锦衣道士却是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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