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家激昂的歌声里,我终于又写了一篇新闻稿件。只等着家人接见的时候发往省监狱报。
不过这几天除过轻松的出工,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令我心中焦虑的就是那篇已经投出去的征文《女儿,别太想我》的稿件,稿件不到1000字,只是把女儿在已经腐烂的果子里捡拾苹果的事作为特写,完后,便是要好好改造之类的抒情、感叹,还有自己的决心。省监狱报十天一期,如果能够采用。这两天的报纸出来便知。对我来说没有再比发表稿件重要的事了。
这几天教学楼上搜查的风波渐渐平息,于是郑维文也又开始了小灶,当然在教学楼的楼道里到处洋溢着着诱人的香味。
郑维文够胆大的,总是炒好几个菜,有时那间屋里还能飘出酒精的味道,但郑维文胆大主要是他每次都能提前预知看守队来搜查的时间,所以每次小灶都能与看守队的搜查擦肩而过。他的那些做饭的家什也不知道在搜查的时候都藏在了哪里。
那个修善林的也总是看着郑维文的行动行事,只要郑维文开小灶他就张罗着炒菜。只是他没有郑维文有本事,搞得米面油菜肉远不及郑维文。他有时也包一顿韭菜饺子、白菜饺子之类,但这是很少有的事情。有时候他炒菜时搞不到食用油,就总是拿个小勺到二楼我的办公室在妈妈给我带来的油泼辣子里挖上一勺油泼辣子,这既能解决他油的问题,又能给他添上辣子的辅料。所以,我的油泼辣子一大半都被他挖去。每次他挖我的油泼辣子都为了哄我高兴,总是说:“林峰啊,我们关系好。我吃了你的油泼辣子,改天我包饺子的时候给你捞一大碗,让你解解馋。”每次他都是这话,但没有一次真的落到实处。所以自从我到教学楼后,他就一直这样许愿,时间久了,我就不会再把他的鬼话放在心上。因为他每次搞得东西都不多,即便真的包上一顿饺子,也只能好过了他自己的嘴。
我没有吃过他的,别说是饺子,就是他用我油泼辣子炒的菜,他也没让我吃上一口。不过就是他真的让我,我也不会那么下贱。政府给的不管多少,已经够撑起肚皮。这些苦我还是能承受的了的。
即便回到监号,他把他的那份分到的菜给我,我也是坚决拒绝,或许这就是我本身难以改变的性情。我只有一个念头,这个苦我能受了,只是希望早一天回去。回去了,我竟能用我的双手继续创造财富,让我多年受苦受难的女儿和母亲过上家人团圆幸福的好日子。除此之外,我再没有其他的奢望。
不过近些日子,这个郑维文牛也没连续找我的麻烦,这反倒让我心里紧张,因为太过于风平浪静肯定会有大事发生,因为第一次他的阴招非但没把我赶出教育科,而且相应还加快了领到改造任务的时间。这次郑维文要是出招一定更狠更毒,我不能有丝毫的高枕无忧。
又是一个艳阳天,还是一个上午收工回来。我们依次回到监院。楼上的魏志强也迫不及待的等在了那里:“林峰,你的《女儿,别太想我》见报了!”他说的时候,挥舞着报纸。“真的?我眉飞色舞!”没等到那个带班的说“解散”,我就迈来步子向二楼飞奔,心跳也迅速增加了好几倍。我都能听到心跳就像小时候跳绳的步子,“啪嗒,啪嗒”的。这篇稿子发表在监狱报“晨钟”副刊的左上角,非常显目。在文章的下面有一行三号黑体大字:“《亲人在呼唤我该怎么办?》来搞选登”,同时还配发了编者按:“征文活动开展以来,我们收到了各监狱推荐上来的征文。这篇征文,作品很短,但通过一件小事说出了一个父亲的愧悔,感人至深……”是啊,这篇文章是我含着眼泪写完的。在这篇文章的第二段我这样写到:“女儿,你还记得吗?那年秋季的一天,你在一个苹果园里抛弃的腐烂果子里,精心挑拣了些较好的果子拿回家来,妹妹嚷着要吃,你却拿了一个又小又烂的给她。妈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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