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家父子讪笑着走了，还是坐着牛车。龙多多说：“下次你骑驴来上学吧，这牛车太慢了。”龙语说：“骑什么驴，这几步路，我一路跑就到了。”龙多多：“唔，好吧。”

    龙多多当然想让儿子考上功名，好在社会上有地位甚至有势力，可是好像在考上功名之前，还只是老百姓，打架能力还是万万不能少的。龙家第一步得先有武力值，这样才能在混乱的乡下攒下钱，有了钱，才能读书，才能求功名。

    所以奔跑吧，龙家人，不要武力下降。

    龙家父子回家暂且不提，我们说说艾老师。

    放学后，艾老师打开书房的门锁，拿出龙多多给的铜钱和腊肉，高高兴兴地回家转，走了一里地，才回到家。当年盖私塾房子的时候，艾老师就主张不要盖得离他家太近，一来怕学生读书声吵着家人，二来怕那些熊孩子手脚不干净。

    后来，艾老师生了个女儿，就有了第三怕，你懂的。

    艾老师进了门，艾师母迎上来，说：“昨晚龙多多来说龙语上学的事，今个腊肉就上门了，这龙家真是急脾气。”艾老师说：“你说话真是难听，什么腊肉就上门了。”艾师母说：“你是回家，不是上门，我没说你是腊肉。”艾老师说：“停。”

    龙语的家乡，拜师学艺的传统就是除学费外送点儿食品，比如腊肉。

    艾老师问：“咱闺女呢？”艾师母说：“练字呢。”“还用的孬纸？”“是啊。”“唉。”

    艾老师的女儿八岁了，心气很高，誓当才女，宣言曰：“我一定要开个女私塾，专收女弟子。”这当然是好事。可是这女娃对自己太苛刻了，练书法总用孬纸。所谓孬纸，是艾家自创的名词，就是艾老师的学生写过字的纸。

    这群熊孩子，一张纸只写一面，另一面不写字就扔了，艾家姐姐就是用的这种纸，她在没写字的一面写字。其实，这习惯挺好的，就是有点儿不体面。

    艾老师的女儿艾红裳听见爸妈说话，从屋里走出来，说：“那个龙家子老实不？”艾老师说：“还行，不吵不闹，学习也不偷懒。甚至还挺聪明。这回收个插班生，不光多收了三十个铜钱，还可能得个好苗子。”艾家姐姐说：“挺好的。”

    中午，一家人喜气洋洋吃腊肉。

    龙家的牛车终于走回了家。龙语跳下牛车，飞也似的跑到妈妈干活的房间，龙语的妈妈正在那里织布。龙语跑到妈妈面前，从书包里掏出老师写示范的本子，说：“妈妈你看，老师今天教了我这么多字。”

    龙语的妈妈停止织布，接过本子，看了几眼，说：“唉，妈妈时候也跟着你外公学过几个字，可是现在都忘了。”龙语说：“那咱们一起学吧。”龙妈妈说：“不了，我还要干活。”龙语讪讪，知道自己学习的机会是爸妈辛苦劳动换来的。

    龙家虽然是地主，可是与地球的地主不同，他们也劳动，龙妈妈要纺花织布，龙爸爸不光收租，自己也种地，因为识几个字，还要看书学农业技术，好教给佃户们。龙爸爸一直想在县城里谋个管农业的公职，可一直没成功。

    龙语又跑去找管家，问练习写字的沙盘准备好没有。管家五常叔说：“沙盘已经放在少爷房间前的棚子下面了。”龙语回卧室看，果然如此。

    龙妈妈看语回来，就去做饭，虽然有保姆，可是儿子上学的第一天的饭，龙妈妈决定自己做。早饭就是龙妈妈亲自做的。

    龙语在沙盘里练了一会儿字，饭就做好了，烧柴火做饭就是快。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其实也就爸妈儿子管家保姆五个人。

    爷爷在爸爸生下第五个儿子后，就去追求人生理想了，去找寻传说中的仙人，奶奶也跟着去了。所以，爸爸对仙人的传说嗤之以鼻，是有个人感情色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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