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那大衍朝有一石的风流,八斗都飘散在江南的朦胧烟雨里。
自大衍太祖建国以来,京都盛京素来是权力倾轧,官场斗争的主战场。官场中人想要青云直上,非得在盛京做官不可。
若要迁谪离京,外郡任官,官员们无不痛哭流涕。
只要江南是例外。
江南诸郡,十二烟云城,一城的税赋足可养活西疆一郡。
六大钱庄,三庄流通不转,则天下货币流转不通。
五庭四院,五庭汇世间名厨,四院集天下歌伎。
留都应天府,应王承蒙圣眷,富甲天下,当世第一诸侯。
若说某某左迁江南,同僚只有艳羡,没有惋惜。
数年后有缘再见,只怕这位昔日同僚滋润的有如江南富家翁,两袖清风只是笑话,只怕敛财不禁,美人姬妾,田产万顷,乐不思蜀矣。
再将眼光投向在那江南姑苏城。
姑苏城,南有余杭,西有金陵,北即留都,实乃江南的商旅必经之地。
初春已过,姑娘们脱去厚厚的冬衣,摇曳生姿,年轻游人满脸通红,目不斜视。
岸边杨柳依依,溪河涟漪阵阵。
暖阳高照,实在是好时节。
姑苏河畔,一座高桥下,斜斜的摆了张算命桌子。一老一少,两个道士坐在桌前。
老道穿着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道袍。道袍袖口有一块补丁,模样怪异,好像一座青山。
老道虽说衣着颇差,但是一头白发于微风中轻摆,大袖翩翩,颇有几分世外高人,闲云野鹤的态势。
那道衣着干净,虽是粗布麻衣,但从头到脚透着灵气。年龄大概十五六岁。
再看眉眼,俊朗不足,秀气有余,但是浓眉似剑,深入鬓发,平添了几分英气。双眼不大,但是目光中聪慧里含着狡黠。
总的来说是一对怎么看都顺眼让人安心的师徒。
师徒面前各有一张白纸,徒儿面前是“相面”,师傅面前写着“风水”。
笔记清秀且稚嫩,一看就出自那位道士之手。
那老道长长的白眉毛一抖一抖。双眼紧闭,犯着春困。
道卖力叫卖:“来来来,相面风水,相面五文,风水十文。”
“这位姑娘,可要一测姻缘?”
“那位老丈,算算财运?”
“那光头和尚,哦哦哦,你不信道,打扰了”
如此嚷了半个时辰,唾沫星子喷了一地,才做了五文钱的生意。
道颓然跌坐会椅子上,扳着手指算:“一张桌子借一天要七文钱,早餐馄饨午餐面,二十文,再算上晚饭师傅,要不咱回四合山吧。”言罢拿胳膊肘顶了顶师傅的腰。
老道蓦地惊醒,习惯性地摸了摸胡子。
“都和你说了,师傅外头欠了债,债主找上门,最近避一避。再说了,你不心心念念着那宜园南院嘛,明日就是南院初试。我说瑜儿,你个道门俗家弟子,怎么就对去宜园读书那般感兴趣。”
被称作瑜儿的道士笑嘻嘻地说:“天底下一共十位圣人,宜园就挂名三个,你说厉害不厉害?”
老道摇头晃脑:“宜园是宜园,宜园南院是南院,南院是江南的大人物生生的拿铜板砸出来的,在我眼里就是个屁。你将师傅传给你的至尊无敌纯阳破晓决修炼到大成,南院院长的位置给你当,绰绰有余。”
瑜儿冲着他吐了吐舌头:“什么至尊什么狗屁功法,我八岁就不信了。烂大街的一本清心咒,被你说成绝世秘籍。亏我还修炼至今。再说了,南院朱院长虽然没入圣,但起码破景入合念境界多年,白鹿剑独步江南,除了应天府,谁敢和他扳手腕。”
老道丝毫不在意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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