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听到声响,回过头来,却见她削肩束素,眉弯目秀,正是徐芸莲,丫环秋雁一旁侍立。
席铭未想到芸莲会来堂倌找他,想起昨夜与芷兰的一见钟情、旖旎风光,不由面上微红。顾绛也是“啊”了一声,又道:“原来是芸莲姑娘,你可安好。”
芸莲面现娇羞,欠身道:“安好,席大哥、顾公子好。”
顾绛心道:叫席铭大哥,叫我公子,果然是亲疏有别啊。他与芸莲是老相识,清楚芸莲对席铭的情意,想到昨日之事,不免心中有愧,嗫喏道:“这个不如这样,席兄,芸莲,弟明日要赶赴大同,今日还要做些准备,便先行告辞了。”
芸莲见顾绛神色慌乱,不知发生了什么,便道:“老友初见,便要告辞吗?”
顾绛道:“这个,实在抱歉,你们慢慢聊,在下先行告退。”抬脚便望门外而去。
席铭忙向芸莲道:“姑娘稍坐,我送送顾老弟。”
赶上顾绛道:“老弟,大同乃边关重镇,外敌暗伺,你可要注意安全。”
顾绛诡秘一笑道:“兄弟理会得,不过席兄,先别管弟了,把自己的事安排好才是正经。”说着伸出两根指头。
席铭清楚顾绛之意是两位多情姑娘如何安置,便道:“此事确然烦恼兄。”
两人已到门口,吴三桂的马车早已离去。席铭招呼亲兵去叫车把式,把顾绛拉到墙角,问道:“两位姑娘你都见过,依你所见,哪个更好?”
顾绛哈哈大笑:“我说席兄,美人面前真的乱了分寸,军国大事可询弟,这儿女情事也要弟参谋么?”
席铭无奈道:“在下实在无法可想,还望老弟提点。”
顾绛见席铭对己如此倚重,心想:这情爱之事,乃是遵从内心的,外人岂有资格发言。但见他如此烦恼,既是知交好友,也只能应付几句了。便道:“言道此二位姑娘:芷兰乃花中魁首,艳若桃李。而芸莲清新淡雅,如出水芙蓉,可说容貌各有所长。才情方面芷兰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而芸莲之古筝出神入化,也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大家闺秀。论性格,一个妩媚柔情,一个娇憨明快。总之一句话,全是不可多得的佳丽,老兄你艳福不浅啊。”
席铭听了半天,还是挠头:“顾老弟,说了半天,等于没说啊,到底觉得哪个更佳?”
此时马车已到,顾绛边走边道:“当然是最钟情的那个好了,你自己思量吧,弟可就帮不忙了,告辞了!”自行登上马车走了。
席铭呆立半晌,最钟情的那个?自然是芷兰了,那绝世容貌和风流态度,让自己一见钟情,心醉神迷。然而又想起与芸莲一起惩治县令、追击侍卫的趣事,心中又是一阵温馨。怎么办?该如何面对芸莲姑娘呢?
席铭回到房间,芸莲连忙站起,柔声道:“顾公子走了么,他总是这么古里古怪,今日如此慌忙,不知又在忙些什么营生。”
席铭道:“顾老弟最喜游历天下,一刻也闲不住的。芸莲姑娘请坐下说。”
芸莲重又坐下,席铭也自坐下,却低着头,不敢接触芸莲期盼的眼神,也不知说什么好。
两人沉默半晌。
芸莲心中奇怪,席大哥前几日送我由沧州赶赴大同之时,有说有笑,态度亲切,两个人互相感受到对方的关切之情,用情投意合形容很是贴切。别之后,再次相见,浓情蜜意应是题中应有之意。然则席大哥的表现却是明显的隔阂和不安,这又是为什么呢?
难道短短的两日之内发生了什么变故,芸莲心中掠过一丝不安的情愫。
她不敢多想,也不愿多想,还是先将正事通报吧。于是便道:“席大哥,这次我来,是有事告知。”
席铭终于抬起头道:“姑娘请讲。”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