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寒年龄比包巳还大一两岁，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绣愕然地看了包巳一眼，刚平复下去的脸红再次升腾起来。秋云也张大嘴巴，吃惊不小。只有天祥在后面吃吃地笑。包巳说：你敢再笑试试？

    高寒说：前天下午，你又有新歌了？听刘老师说的很热闹啊！

    刘老师和高寒是邻村，没事时，高寒就去找刘旭容借书，两人很熟，现在已经是师生关系了，来往就更密切。高寒生怕秋云和阿绣不知道包巳的本事，这时必须替包巳吹嘘一下，就说：包巳本事可大了！广播里的好几首歌都是包巳做出来的。你们听过没有？家里有广播的都会唱几句。

    秋云表现出特别的热烈，说：包巳，下午帮我们运完土粪，不要回去，晚上一起教我们唱歌吧！

    包巳不语，阿绣说：晚上我得回去。

    高寒也说：明晚才上学校，今晚在我家吧！等会儿杀鸡。包巳连忙道谢拒绝。

    早婚是本地农村的一大特色，王大舅有儿子天祥时十八岁，天祥生儿子时也是十八岁。王大舅三十六岁时有孙子，这是事实。王天祥今年十六周岁，过了明年，就会生子，媳妇还和过去一样，会是秋云吗？

    表舅家是很普通的农民家庭，见包巳几个回来，舅母就出来，说：包子也来了，跟着天祥来受累了，快进屋洗洗，就吃饭了。

    包巳从车把上解下兔子，表舅说：还逮个兔子？

    秋云就眉飞色舞显摆起来，说包巳跑得快，还在学校比赛得奖，把家里两个弟弟妹妹说得热切不已。

    农家饭简单实惠，杀两只鸡，炒些水塘捞的干炕鱼，再配几样菜园的青菜，打点豆腐，也是摆一桌子。包巳已经看了积肥，也就剩下四五车子的样子，放下心来，鼓动天祥陪他未来岳父喝两杯酒，自己也被劝了多次，坚决不尝。

    三大杯下肚，天祥就不好过了，脸色红红的大口吃辣椒，包巳给他灌了大碗凉水，他立刻说吃饱了，就说先去装车。

    不客气地吃了两碗干饭，包巳还给阿绣夹菜，搞得阿绣不好意思。秋云和她妈咬耳朵说了几句什么，就转过头，眼睛看着包巳吃饭。

    包巳喝了碗米汤，起身去装车，看见天祥一铁锨也没有装，躺在一边高粱杆堆子傍边，呼噜呼噜地睡着了。包巳掂着他放在柴火垛旁边，装车就走，秋云姐妹和舅母都过来，拉的拉推的推，包巳想和阿绣单独说几句话，都没有机会。

    几车子土粪拉完，包巳蹲在水塘边上洗脸，还拿草叶把鞋子周围包边洗擦一下，才对秋云说：我送阿绣回家，就直接回去了，天祥醒了，叫他自己回去。

    阿绣忸怩一下，在秋云笑声中，坐上了包巳的自行车。

    天色阴沉下来，田野里萧瑟无比，包巳沿着小路，向北慢行。包巳问：阿绣？我说个事儿，不知道你相信不？

    阿绣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刚才你怎么能说我是你的媳妇呢？

    田野里没有人，包巳干脆下来步行，踩着衰草，软软的很舒服。包巳问：你相信人有上辈子吗？

    见阿绣迷惑地摇头，包巳说：人死的时候，灵魂会被勾魂的牛头马面押解着经过忘川水，忘川水上有座奈

    何桥，奈何桥头有个女人卖茶水，叫孟婆，那茶水叫孟婆汤，又叫忘情水。一路饥渴的鬼魂，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喝一碗，这碗汤喝下去，上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和儿女亲情，所有的恩情冤仇，都会忘记的。过了奈何桥，上一世里的所有关系就会都忘却了。

    阿绣不知道包巳要说什么，但这个鬼故事明显引起她的兴趣。就大胆看着包巳，看他下面怎么说。

    包巳停下来，说：上一世里，以及上上一世里，你和我都是夫妻，我们有几个孩子，每次我们都会走岔路，在奈何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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