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似在有意避着龙筱雪。她便知晓,说一部分尚让他生了厌意,如若说得更多,怕是会恨得刻骨铭心罢。三月初,在中原大地已经转暖,但在?州还夹带着丝丝凉意。月色朦胧如纱,笼罩万物大地,透出*的夜色。
睡得正香,突闻一阵怪声,龙筱雪倏地启眸,却见旁边小床上的阿依睡得死沉,竟似未曾听到一般。以为是错觉,再行闭眼,却听到外间一片吵杂,有人高声叫道:“不好!有贼人!有贼人!”
筱雪再度睁眼,?上木屐,开门欲出去瞧个究竟,只觉后背一凉,一个熟悉而冷厉的声音道:“不许开门!否则,我便取了你的性命!”
她看着微弱油灯下的黑影,是他,真的是他,虽然分别一年,可她怎能忘了这个声音,如何忘得他的冰冷。
崔咏霆觉得诧异,但凡是闺中女子,遇见这种事,早就吓得直哭,亦或连连告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更有甚者,会吓得抖如落叶,颤似筛动,而面前女子平静得令人不可思议,天下女子众多,能做到遇险不惊,逆境不弃的并不多,他移动着步子,站在女子的侧面,不由惊呼:“如霜表妹!怎会是你?”
外面,光影重重,传来阵阵如潮的脚步声,一支支的火把从外面跑过,夹杂着常皋的厉喝声:“这些贼人胆大包天,一个也不要放过!”
彼此的身影倒映在门上,而阿依仍无醒转的意思。筱雪道:“你点了侍女的睡穴?”
崔咏霆未移明眸,只直直地凝视着她的脸。他以为她跳下凉亭,落到湖底必死无疑,他可是亲见她手握羽箭插入自己的脸膛,只片刻,那血便喷涌出来。他带着府中上下的家丁寻了她数日,终是没有遇到,直至后来,听闻有人在周围发现了一具女尸,待他们赶到时,早已腐烂得辩不出来,连并身上的衣衫也一并变了色彩。他也曾从对方的衣着打扮上分辩,除了她身上的那袭嫁衣,身上再无特别的饰物。
崔咏霆想了一阵:“你竟未死?你竟未死……”全是失望,还有声声责问,凌飞一次次化险为夷,途中非但未能行刺成功,反惊动了皇帝,一怒之下,告诫众皇子:“你们给朕听好了!凌飞虽已被贬庶人,但朕还不想他死,是要他好好反省思过。朕不想他死,你们谁也不能动他分毫,若再有人生出杀意,便以弑杀兄弟罪论处。”之后,皇帝便令六皇子调查凌飞遇刺的案子,为何是不问朝事的六皇子,无人可知,但六皇子自来与文人墨客交好,少与众兄弟往来,因如此,曾一度得到皇帝的赞赏。那般境况下,崔吟霆再不敢行动,且二皇子宗?也道:近来谨慎为妙。
龙筱雪不惊不慌,伸手推开明晃晃的宝剑:“胆子不小,还敢行刺,就不怕被靖南公查出端倪?”
崔咏霆着一袭得体的夜行衣包裹在身上,头发高挽,裹着方黑巾,未着任何头饰。压下脸上的蒙面黑巾,猖狂笑着,面露喜色,张着一张偌大的虎嘴,露出牙齿,却未出声。压低嗓门道:“之前难成大事,但今儿遇见表妹,这一回凌飞怕是在劫难逃。”龙筱雪神色淡然,在桌前坐下。崔咏霆不敢走过来,到时这屋里映出男子的身影,必让他人生疑,只躲在门后:“表妹,没想到你非但没死,还留在了凌飞身边。这一回,只要你毒杀凌飞,我便承诺娶表妹平妻位份,表妹意下如何?”
此一时,彼一时也。昔日动心情陷,是因为他曾给予的温暖。时过境迁,他又说出这些话来,他曾说:我要娶你做唯一的妻。可功成之时,他却迎娶了自认门当户对的大家小姐,哪里还有她的位置。她本不贪念他许下的名份,只是贪恋着他在她危难之中给予的那份温暖。她也曾说要委曲求全,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便好。可他却狠心将她嫁给三公子为妻,当他追杀而至,非置她于死地时,她对他所有的心都死了。她不恨,因为他不配得到恨。她淡忘,只想将这个无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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