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太太捶着自己胸口直呻吟,二十年前被人催债那一幕又涌上了她的心头。
张庆祥当年也是被人教唆着做大买卖,才入了套,欠下银钱。
若栋哥儿也欠下了巨债,老太太不敢想下去,一把擒住张庆祥的手紧张道:“庆祥,虽说虎毒不食子,但栋哥儿若闯下祸来,府里也就别替他担着了。他已成人,让他分家另过吧!”
赵氏早已从地上爬起,瞪着红肿的眼睛直点头:“庆哥,我们已一把年纪吃苦受累都无所谓了,可怜明哥儿还小,得不到兄长的助力,反受牵连。”说着说着又痛哭起来,仿佛张启栋已害得张家家破人亡。
张庆祥被哭闹得头大如斗:“他还没有成亲,断没有现在就分家的道理,说出去张家就没法在江州待下去了。
我已写了一纸文书,把清辉那茶庄分给他了,盈亏自补,欠下的银钱与江州本家无关,另外让他每年交五千两银子给府里孝敬长辈。
如此一来,他闯再大的祸也跟江州无关了,胜过分家落人口舌。”
“这样也行?”屋里两个女人这才齐齐舒了一口气。
在张家的小佛堂外,绿枝吐新,处处姹紫嫣红,和暖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却照不进帘幔重重的佛堂深处。
张家老太太独自坐在其中,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面前青烟袅袅,伴着木鱼清脆的“笃笃”声喃喃低语。
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张老太太依然心中难安,二十年前张庆祥折损了银钱,家中差点变卖店铺房屋,还好想到了联姻。
那颜氏是大庄户的女儿,家中也是殷实,下面只有一个年方一岁的幼弟。
亲家心疼女儿,成亲时,那积攒了十几年的嫁妆箱笼,足足堆满了张家院子,就靠这些压箱底的嫁妆银子,张家才保住了一干产业,顺顺当当过了难关。
什么都好,只有娇娘受了委屈,一嫁进来就做了侧室,跟庆祥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连正头娘子都做不上。
若颜氏能退一步,让娇娘做正妻,一家人娇妻美妾,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惜颜氏心眼小,早早的就折腾死了自己,这是个人的命呀。
木鱼的声音突然停了停:栋哥儿这番折腾,是替他娘讨债来的吧?
庆祥把他分出去是对的,颜氏啊颜氏!我知你心中不服,栋哥儿我也替你养大了,你那失踪的幼弟我们也去寻过,不过那是你们颜家的事,庆祥这个女婿也只能帮帮忙而已。
清风吹得香炉中烟絮乱飘,张老太太走到一旁的小房间中,里面是几个错落排列着张家故去人的灵位牌,张老太太在灵位前上了一柱香,又把放在最边缘不起眼的,也是最新的一个牌位拿起来看了看,胡乱丢进了供桌下一堆未烧的纸钱中:“生下那一个讨债的,还是眼不见为净好。”
福伯返回清辉后,江州就再没派人来过了。
王掌柜如今忙得整日脚不沾地,不过每日打烊后的查账,又让他睡觉说梦话都是笑声。
张三跟了大公子去京城,张宅守卫之事王掌柜也上了心,隔几日就要来一次,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查个通透,有福伯和王掌柜两个人精里外的看着,红绡又回到了无所事事的宅居生活。
绣花,做美食的同时,层层叠叠的思念涌上了心头,她想念起张启栋来了。
虽说张启栋在去泸县的路上就跟她表白过了,俩人又在清辉的宅子里朝夕相处半年,平淡生活得如同一家人。
但在两人元宵赏灯,携手同行那一刻开始,红绡才有了情窦初开的感觉。
不过灯会回来后,荷香引起的一系列的变故来得太过突然,紧接着张启栋几近崩溃的奔波忙碌,随后又远遁他乡。
在这交通极不发达的时代,千里之遥如隔天边,红绡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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