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旅店外一阵骚动,吵得人非得醒来不可。揉着惺忪的睡眼,林开窗一看,街道上满满的士兵,堵在旅店的大门外。
“里面的魔法师听着,昨天你们之中的两名女子,冒犯了这片土地上最伟大的家族,拉伯男爵唯一的孩子。但是男爵宽宏大量,决定饶过没有犯错的人,而不是处罚你们全部的人,条件是将那两个女人交出来,由男爵依这片土地上的法律来审判。如果不同意,执意要包庇胆大妄为的罪犯,你们将一个也跑不了,男爵的军队会将你们所有人送进地狱中。就算能侥幸没有死在战斗当中,火刑柱也将是你们唯一的下场。再重复一次,交出……”
话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所有士兵抬头看着,某个穿着睡衣,突然出现在一楼雨遮上的魔法师,右手一把长剑,左手一颗头颅,断颈处正滴着鲜血。那颗人头的表情如常,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他正是带着军队来此,熟知贵族礼仪,男爵最为宠信的连络官。
他的头怎么会在魔法师手上?有那好奇的士兵转头一看,连络官骑乘来的马匹上,这时只驼着一个无头的身躯。鲜血正泊泊地断颈处冒出,喷溅了周围的士兵一脸。
来此的军队中,有人见状并不感到害怕,反而是对那位连络官的死亡,感到兴奋不已。那个人没死,怎么轮到其他人上位。
所以他试着鼓噪所有人的情绪,藉此掌控这支军队的指挥权。他大喊道:“这个魔法师使用邪恶的魔法,夺走了男爵使者的性命。为了男爵的威严,他唯有一……”
声音又止,换成坐姿的魔法师,箕坐在雨遮上,一条腿垂在屋檐外晃着。所不同者,在于身边的脑袋多了一颗,正是鼓舞着士兵们冲杀,那个野心勃勃的讨厌鬼。那副慷慨激昂的表情,栩栩如生,跟‘他’现在的处境完全不搭。
就在众人人心惶惶之际,又有第三个人开口了。他当然是先数落了屋檐上的魔法师一番,然后占据大义名份,说得彷佛不对魔法师进行报仇,就是对不起男爵,也对不起死者。所以他们必须要报……
声音又止,一切照旧,要说不同的地方,就是某个魔法师的身边又多了一颗人头。
这下就算再迟钝的人,也看出了点端倪,甚至还有人看到了魔法师是如何杀人的。只要有人讲话,那位就会突然出现在讲话之人的身后,然后一剑就被砍下脑袋,轻轻松松,毫无阻碍。紧接着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他又消失,回到雨遮上的位置,就像没有离开过一样。
一时之间,没人敢开口说话,面面相觑。而坐在雨遮上的男人则是打了个大哈欠,略感无趣。反而是他手中的长剑说话了:“你说为什么底下的人没有一个敢说话了?原本气势汹汹地来找麻烦,怎么现在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这很简单呀。”将匣切举到自己面前,林说道:“人很容易迷信人多所带来的力量,而忽略了实力上的差距。尤其最妙的事情是,那些身分高贵的人,自己都会待在安全的地方,不负责任地鼓吹着别人去送死。因为他们相信,在前面的人死光之前,他自己会是安全的。而当前面的人死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还有时间和机会逃跑。但假如剥夺掉这一层认知,让他们明白,没有任何地方是安全的,甚至鼓动别人会死第一个时,那这时会如何?没有了可以任意牺牲的人肉屏障时,这些只敢出嘴,不敢送死的高贵之人,真的会像他们自己口中那般勇敢无畏吗?在我老家有句话,射将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把只知道瞎指挥的指挥官给砍了,那么剩下的人有几个会愿意选择和一个既不愿伤害自己的家人,也不愿伤害这块土地的人为敌。唯一损伤的,就只有贵族的颜面。而那种东西,对一个士兵有价值吗?也许他们是从贵族那边拿到薪水,就算死了也会有抚恤,但这一切的大前提是,那个贵族的家族还能够活着。假如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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