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蛛千目在正午的日光里打量着面前耸立的大晋第一雄关:栖霞关。它是中原防御艺术的极致,是马蹄无法逾越的天堑,是西蛮人至今无法摆脱的梦魇。
几百年来,为了争夺这座扼守西蛮东进要道的险峻雄关,有数以十万计的西蛮战士流干了鲜血,十丈高的城墙上布满刀劈斧剁,箭矢烟火的痕迹,但这座巨关仍被牢牢的握在晋朝手中。那无法逾越的高墙在西蛮大营面前投下长长的影子,正如它便是长久以来蒙在西蛮六部头上的阴影一样。在西蛮人的记忆中,这个极富诗意的名字所代表的只有无尽的伤痛和死亡。
这是大晋两百年前倾力建造的庞大要塞,墙高十丈,长三百六十丈,俱用一尺长四寸厚的青砖砌成,以粘土米汤粘结,致密非常,缝隙利刃难插。其上有垛口一百二十八个,箭楼二十四,大小明暗碉堡两百五十六,还有十二门让西蛮战士心惊胆战的神威大炮。
碧蛛千目听过无数个侥幸从战场上生还的碧蛛部老人叙说的关于这些可怕战具的故事,在那些故事中,栖霞关就好似一座永不陷落的城堡,无情的吞噬着西漠勇士的性命,连皮带骨,不吐分毫。但此刻亲身面对这座雄关他的心中没有恐惧,只有对杀戮和征服无限的渴望。
栖霞关的守军龟缩在城墙后面,那又能怎样,碧蛛部有着北蛮六部里最善攀援的战士,最致命的毒矢和巫术。只要营寨中的毒阵顺利完成,钻心蚀骨的剧毒便会把关内的守军吞噬殆尽。届时这座天下第一雄关便是他唾手可得的囊中之物。
只是踌躇满志的碧蛛千目不知道,此刻,有八千骑兵已经进入了栖霞关。而今夜,他们会亲自打碎他的梦想。
夜色正浓,天色阴沉,并无一丝月光,碧蛛部营寨中央的大帐中,十几个碧蛛部族老,巫老正在提炼一种可怕的剧毒,然后将它们小心的封入特制的骨符之中。
喧哗叫阵了数日的碧蛛部战士正在错综杂乱的上万顶营帐里熟睡,全然没有察觉到死神已经悄悄临近。仅有的几个岗哨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就已经被悄然潜入的精锐青阳斥候割断了喉咙。
马蹄上裹着厚厚布片的青阳骑兵紧跟在后,长刀业已出鞘。配合娴熟的青阳骑兵杀人的手法无比精准高效,每当一座帐篷被长矛挑开,一队青阳士兵提刀摸入,不消片刻后便离开,继续前往下一个目标,只有粘稠的鲜血自帐篷底下汨汨流出。
这一夜西蛮营寨人头滚滚,上千碧蛛部战士在睡梦中便尸首分离。终于,一个嗅觉最为灵敏的巫老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他举着兽油浸制的火把冲出营帐,大吼着命令所有人起身迎敌。
许多西蛮战士未着甲胄便冲出帐篷,乱军仓皇之间无人指挥,只能各自为战。
眼见形迹暴露,青阳骑兵也不再顾忌。浸透火油的箭矢如暴雨般向西蛮大营倾泻而去,片刻之间西蛮大营便陷入一片火海,随处可见浑身冒火的身影在烈焰中挣扎哭号,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景象之惨烈,堪比人间地狱。
碧蛛千目是第一批反应过来的人之一,不过他并未跟随其他人一起迎击来犯的晋军。他径直来到营寨中央的大帐里,几个族老见他踏入大帐,忧心忡忡的问起外面的战况,碧蛛千目一概不答,只是催促他们先行离开,等到己方消灭了这支孤军深入的晋朝骑兵再回来。
这群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却都是倔强异常,任凭碧蛛千目磨破了嘴皮子就是不肯走。一个平日里与他颇为亲近的巫老大声嚷起:
“千目小子你不要再废话连篇!骨符完成之前,我们这些老家伙便待在这里,哪也不去!”
无计可施的碧蛛千目只好奔到相隔不远的酋长营帐里找他的大兄碧蛛蚵节—此次碧蛛部大营的主将商讨对策。碧蛛蚵节听完他的叙述,也是大为头痛。碧蛛千目试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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