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昭没什么精神地趴在课桌上,觉得自己头还是有点疼。
同桌女生孙苗用胳膊肘轻轻地捅了一下谭昭的身体:“老师盯着咱们这边看呢,注意点。”
“我真撑不住了,让我歇一会。”谭昭嘟囔着,细细的眉毛痛苦地纠结在一起。
孙苗担忧地看了谭昭一眼:“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发烧感冒?以前感觉你体质还好啊。”
可能是两个女生间的说话声略大了些,正在训话的班主任刀子般的视线向她们这边投射了过来,但是看到谭昭脸色苍白,一幅随时要晕倒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
谭昭皮肤本来就白,病了几场后脸上更是一丝血色都没有了。班主任看着谭昭虚弱的脸色,联想到了新的训话主题:“你们今年高二,明年秋天就是高三了。高三的压力也不用我多说,别的都是虚的,好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去年你们有个学长,成绩本来能上个一本,就是身体太弱!高三一个学年三天两头就要病一场,高考前还在发烧,考试成绩能好吗?原本一本的苗子,最后只能上个三本!”
谭昭觉得自己膝盖中了好多箭,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嘴角却在微微抽动。
自那夜昏倒后,谭昭就被乌鸦所说的“精神脱力后遗症”所困扰着,反复的低烧、头疼。
随着时间的流逝,低烧的症状已经消除,头疼的发作频率也逐渐降低,但是疼起来的话谭昭常常整夜都睡不着。这样折腾下来,她脸上的气色就越来越差。
感觉自己撑不住了,谭昭决定下课后就去医务室开张假条,请假回家休息。
医务室的医生没怎么难为谭昭,很爽快地给谭昭开了假条,还嘱咐谭昭身体不舒服就多在家休息几天。
医务室在教学楼一层。谭昭的学校教学楼布局有些奇怪。主教学楼四层,高一到高三分别在二到四层,一层的教室多数反而空着,只有活动课等特殊情况才会开放。学生们不得不多爬一层楼,经常有人抱怨校领导们脑袋缺根筋。
不过,一层这么布置的好处是,这层的卫生间人少还干净。走进卫生间,谭昭选择了最靠里面的隔间,快速解决个人问题,结果要出去的时候遇到了一件尴尬的事情。
一个不知道高几的女生,估计是觉得午休时教学楼一层的女洗手间没人,哭着冲进了隔间,然后放声大哭。
啜泣声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女生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僵硬地维持着推门的姿势,谭昭决定还是直接出去算了。这个时候出去,虽然哭泣的女生会比较难受,但好处是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谁,双方也就尴尬几秒钟。
但女生哭诉的话打消了谭昭出去的念头:“你是我亲妈啊,你都不信我的话,我能去找谁呢……他们是你的亲人,我不是吗?”
女生反复哭诉着类似的话语,声音沙哑近乎嘶吼,蕴含着极大的痛苦。哭声的背后,显然是一出家庭狗血伦理剧。
谭昭愣住了,手虚握住门把手,却怎么也推不下去。
怔怔地打量着天花板,谭昭心里情绪复杂。同情,窥见他人隐私的羞惭,还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情绪,种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
终于,外面的哭声消失了,传来水龙头流水的声音,女生似乎已经发泄完情绪,开始进行最后的清理工作。谭昭一直等到所有声音消失后,才离开窄小的隔间。她推开卫生间的门,小心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确定女生已经离开,再往外走。
谭昭缓慢地走在通往三层的台阶上,准备回教室取书包回家。秋日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谭昭脑海里反复播放着刚才的意外事件。
所以,你知足吧,家里的情况已经算好的了,至少没到你需要跑到没人的地方痛哭的苦情程度。谭昭在心里默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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