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自己说，不过，刚才女生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难道是我认识的人？

    谭昭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两点了。早饭和午饭都没有吃，身体还不太舒服，谭昭准备给自己做点清淡养胃的食物，比如说白米粥。

    妈妈赵英常年在外面出差，就算是不出差的日子，也总是选择在外面解决一天三餐。谭昭这几年已经习惯自己照顾自己了。好在妈妈留下的生活费还算充足。谭昭的生活虽冷清，却也谈不上拮据。

    忙碌了半个小时，午饭做好了。谭昭盛起一勺白米粥放入口中，米粥的火候恰到好处，

    谭昭满足地眯了眯眼，再用筷子挑起一口佐粥的小菜，胃里灼人的饥饿感缓解了不少。吃得差不多了，谭昭瞥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水晶球。

    水晶球里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漂浮着一个灰白色雾气组成的数字“9”。“9”在水晶球里晃晃悠悠，随时要消散的样子。

    这是乌鸦给谭昭的信号，约定今晚九点见面。

    自初次见面，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隔个两三天，乌鸦就会来履行他教导谭昭的职责。他总是在夜里出现，悄无声息地，能把人给吓个半死。在谭昭“委婉”地抗议下，乌鸦同意在过来之前先给谭昭传个信。传讯的媒介就是谭昭的水晶球。

    谭昭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水晶球的表面，触手处微凉。

    手指一触即收，水晶球中灰白色烟雾凝聚的数字“9”猛地消散。

    水晶球里的信息代表着乌鸦约谭昭晚上九点见面。谭昭的动作代表着认可。如果谭昭临时有事，刚才的动作就会改为轻拂水晶球表面，乌鸦就会默契地不出现。

    谭昭手撑着头，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这几次见面，乌鸦都是在夜晚出现。即使是周末，也不会在白天来找谭昭。是因为晚上方便躲藏，不想让别人发现吗？谭昭任由思维发散，那也说不通，上周末妈妈两天都不在家，乌鸦也还是等到天都黑了才过来。难道他像吸血鬼一样，只能在晚上出来活动？白日的阳光对他来说是一种威胁？

    即使签订了鬼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契约，谭昭也没有放弃反抗的想法，一直尝试着试探乌鸦的弱点。如果双方实力完全不对等，所谓合作的关系就是个笑话。只有当自己真正掌握了底牌，拥有掀翻牌局的能力时，合作的关系才能真正成立。

    可惜几番试探，都以谭昭发现乌鸦展现了新的能力告终。而自己毫无杀伤力的预言能力呢？目前完全是残废的状态。现实很严峻，谭昭也没灰心。值得欣慰的是，乌鸦目前还没有什么伤害谭昭本人，或者威胁谭昭亲朋的倾向。

    不过话说回来，乌鸦到现在也没有告诉谭昭他的名字叫什么，任由谭昭“乌鸦、乌鸦”地叫着，也不知道是没有名字还是不屑于告诉谭昭。谭昭也懒得再问他了。一人一鸟在这个问题上保持着诡异的平衡。

    “无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啊。”谭昭叹气着说，起身把碗筷放到厨房的水槽。这个月功课拉下太多了，课都跟不上了，暂时把乌鸦带来的烦心事抛在一边，谭昭准备洗完碗就去看课本。

    夜幕低垂，房间里，谭昭专注地做着数学卷子。水晶球已经被从餐桌转移到了书桌上，此刻内部一片澄澈，好像任何超自然现象都没在它身上发生过，无辜地就像一块常见的玻璃。

    墙上的猫头鹰形状的挂钟，指针滴滴嗒嗒地走到了九点的位置。一团阴影在谭昭房间中间汇聚，深沉到仿佛所有光线都会溺毙其中。

    乌鸦准时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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