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了,只怕你还是得回穆府一趟——你自己想不想回去,要你不想,我也给你找个理由推了去。”
“我,大姐姐及笄,我没回去,也没意思。只是,我,就是……娘就是胆子小,唉,那个媳妇敢和婆母顶呢。回来见我挨骂了,也会拉着我……”
林北叹口气,“你舅舅,可是安南里城守将闵棠?几日前,昭璃来信,说南边也大换守将了,有几个能力不错的将到京城,都是在南边守了几十年的老人了,我可以找他们问问风土人情。还说起闵棠,似乎与穆家是姻亲,只怕再一二个月,也该到京城了。那时候,你娘也有人撑腰了。”随信而来的还有大批南方土产。
“我舅舅和姥姥要来京城?”穆云舒露出些笑容来,她对姥爷家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但有孙嬷嬷耳提面命,自然是抱着几分亲热的。“奶娘说姥姥极疼我,当年,奶奶说我与她相冲,姥姥还想带我去安南来着……只是,奶奶要颜面,说来说去,还是送我回的老家。”说着又想起闵夫人来,不由得长叹一声。
“若真如此,晚后你在京城也有亲戚依靠了。”古代重视血脉关联,便是有公主庇护,若是血亲个个都不亲热,到底不好看。
穆云舒脸上露出一点愁容,“这些天,我也翻来翻去想了好多次。过年不回去,定然不行,我心里也……回去,少不得又是一顿教训。依着奶奶的性子,便是我没错还要骂一顿呢,何况这次,我也顶撞了爹娘。骂,我,也就罢了。要是又闹着压着,要我认错,要我带人进公主府……”
“若是爹爹……不是我咒人,我是说,若是爹娘生了病,要我认罪乃至出家才能换得救命药,我也是肯的。可是,可是……”
望着素白的大地沉默一阵,还是说了出来,“可是凭什么呢?大姐是心肝宝贝,我不是,没关系。可是凭什么呢?她闯了祸,出了事,要拿人去填,她不去,要我去?我再轻贱,好歹身上也是穆家的血。大姐在爹面前哭,说她错了,可也不能毁她一辈子……我就想问,你错了都不能毁一辈子,我没错,为什么要毁我一辈子呢?”一双手抓着椅子,气息越来越急,“我不是他们的女儿么?为什么他们那么理所当然的,那么理所当然的。绣绫这辈子还要过好日子呢,云舒你……“
林北不知该说什么好。
穆云舒其实已经憋了很久,一口气倒了出来,“来了京城,大姐姐嫌在囊哈尔卫做的衣裳不合京城风范,要全重做——还要顶尖的,配得上白家身份的。家里也没宽裕到可与京城大家族媲美的地步。奶奶说了,大姐姐要说亲了,合该做些新衣裳,好见人……她原来的衣裳首饰,就给我。上个月娘来见了奶娘,还哭诉我赌气,离家衣裳都不带,她揪心得很……那,原来那些,本身就不是我的衣裳啊。”
穆云舒直盯盯的望着林北,“有时候,我自己也想,是不是我太小气?在慈县见过的,小的穿大的衣裳,天经地义……我在娘面前笑得高兴,好像也觉得没什么,其实想起来,在家我总不去想,可现在想起来,我不带衣裳,其实我心底还是气的。别人都能穿,我怎么就不能呢?”
林北叹口气,敲敲穆云舒握得发白的手。“不是。就和以前的帕子一样,我清清楚楚告诉你,不是你小气。其实,已经很少有比你更不小气的女孩子了。小的穿大的衣裳,那是穷人家,只做的起一件,没法子。可没得为了让大的穿得更好更华丽,就让小的穿旧衣裳的道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说亲,比你多做两件,四件,那是应该的。但……若你姐姐只比你多两件衣裳,你也不会记心上了。”不是穆家这样,林北揉揉额头,心中也大致明白建平帝为何那么厌恶家风不正。明明大家都知道不对头的事,一个家族的人可以相互支持相互掩盖,自我欺瞒,当作理所当然的事情,实在恶心。就像当年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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