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浑的势力虽无东扩之意,但吞并了西域南部以后,吐谷浑的国力持续不断增长,若干年后必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北面的蠕蠕看似消停了几十年,但小规模的冲突一直没有间断,一旦大魏内部出现变故,蠕蠕定会大兵南下,长驱直入,直捣京畿重地。眼下的大魏朝可以说是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不是小弟危言耸听妄议朝政,想必二位兄长看得比我更深入清楚。难道朝中大佬们没有人看出这些隐忧吗?我不信。何以无人触及这些敏感问题?是想不到还是不敢想、不愿想、不能想?是做不到还是不敢做、不愿做、不能做?呵呵……大厦将倾,岂有完卵?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秦皇汉武两代英主,雄才大略开疆拓土,岂是千古一帝能形容他们的?他们自己不能长生不老,希冀江山万代,永垂不朽,结果又怎么样呢?秦二世而亡,汉家天下凡四百年国祚,起起伏伏,终究分裂。三国两晋十六国,二百年的大混战,哪一次兴替不是因黔首庶民的吃饭问题开始,因内部倾轧、党争不断、利益集团权力寻租,致国家兴亡、民族危亡于不顾,让星星之火终成燎原之势,最终大厦倾覆改朝换代?呵呵……若不是笃信二位兄长的人品,打死我也不敢如此胡言乱语。咱们哪说哪了,出了这个门,小弟我概不认账。”
“你把我俩当什么人了?不为人子……继续继续。”段长听得入神,直接屏蔽了高欢后面的废话。
“还说啊?”高欢故意吊这二位的胃口。
“别废话,继续继续。”王畅也帮腔道。
“那好,小弟就接着卖弄。”高欢润了润嗓子接着说“我听说朝廷连下几道诏令,一是禁止宰杀耕牛,二是食盐专卖,三是开放银矿采掘,与民共有,是这样吧?”
段长点头。
“这三项措施都说明一个问题,国库空虚,入不敷出。其实还有一个更加要命的问题就是五铢钱粗制滥造、缺斤少两,难以流通,不得已朝廷将铸币权向民间开放,呵呵……说不好听的,这样的……”高欢神情一顿,暗骂自己嘴贱,讪笑几声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不说这个,进行下一话题。……先让我猜猜二位长官要我到五原任职的初衷。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乱民暴动,同时又需要提防北部蠕蠕借机作乱,将军需要集中优势兵力镇守怀朔镇。也就是说,将军要把驻扎在五原的一幢兵力收缩回来,只放一个百人队把守稒阳道口,共同形成沃野、五原、怀朔三角防御之势对吧?”
段长点头,表示认可。
“但是因为长孙家这个不确定因素,将军的战略安排怕被迫打乱,一时踌躇。”高欢停住话头看向段长。
“大概如你猜想。你有什么好点子破此局?”段长问。
“有是有,就是损了点,不知将军敢不敢为。”高欢说。
“说你的,敢不敢为是本将军的事。”段长说。
“养寇自重。”高欢不往下说了,让二位老狐狸慢慢消化一阵子。
“弄巧成拙怎么办?再说还有叔孙司马这颗钉子……”王畅有点担心的说。
“养寇自重可以是真养,也可以是假养。不把朝廷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吓一跳,长孙家的报复说不定很快就到。将军需要时间重新布局积蓄力量,朝中的靠山能靠则靠,靠不上更需要靠自己。当然,小弟我也需要将军和长史的照拂,别小幼苗还未发芽就胎死腹中了。”
段长闭目沉思了一会儿,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让高欢继续说。
“您这是要逼我造反啊!”高欢摇头揶揄道。
“眼下看你还不至于,以后可难说。”段长别有深意的还以揶揄。
“这帽子太大,小弟脑袋小戴不下。”高欢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王畅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站在窗前,背对着段长和高欢,忽然砸吧砸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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