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妃的场景。宜妃看起来大概四十左右,精神很好,长相身材那都没话说,看来九阿哥是随了娘亲。跟宜妃交流也不觉得太累,除了她对九阿哥病情的态度有些奇怪之外,总体感觉,这是个比较直爽可亲的人。
此时梦萝终于忍不住感叹,女人的容颜,真是和际遇息息相关啊。她还记得自己当初以为三福晋四福晋至少得有三十多岁,可后来留神翻阅府中的礼单往来,才发现她们都只有二十几岁而已。瞧人家宜妃,从府里送的生日礼单上看,她今年可有四十三、四岁了,那皮肤,比成天操心的四福晋可水灵多了。
梦萝今儿头回踩完场子,心里头底气足了许多,暗想着:其实皇宫嘛,也不过那么回事。进出都有人领着,说话也就捡那些不疼不痒的话题,多背几句官样文章,空话连篇的闲扯,也没什么过不去的。
早就听说当皇家的媳妇,天天进宫请安也是常态,梦萝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可惜,根本没她发挥的余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宫里都再没有什么消息。
对梦萝来说,除了开头几天总有些揣揣的,老吊着件事似的放不下心,后来的日子倒是一天比一天乐呵。因为在她的悉心照料下,九阿哥的伤势也在一天天的好转。
十一月初三日凌晨,今冬下了第一场大雪,气温骤降。
“梦萝,今儿睡床上吧。”
由于长期宿在东厢,又不敢再跟九阿哥同床,置于屋内的临时卧具早由藤榻升级为了软榻。前些日子算不得暖和,不过府里本身修了火墙,又在屋内添置了炭盆,梦萝倒也没觉着太过寒冷。
昨夜临时下的一场雪,让梦萝一早便被冻醒,结结实实打了两个喷嚏。好在奴才们伺候得周到,两碗姜茶下肚,早晨太阳出来睡个回笼觉,也就全好利索了。
这屋里的火墙地热,都是围着那张拔步床设的,这会儿九阿哥心疼她,让她睡到床上,梦萝心里虽有些不安,却也是暖暖的。
“我……其实已经添过炭盆了……”
上次害九阿哥伤口迸裂,梦萝一直都觉得亏心。这段日子的悉心照料,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这种想要补救的心理。
如今她还是害怕。自己打小睡觉就没个样子,一觉醒来能把脚搭到枕头上。像她这样没“睡品”的人,怎么还敢和个一碰就碎的病人同床呢?
“要么你就回去。”九阿哥微笑着,也不理她那份犹豫。
听话地向屋外蹭了两步,梦萝忽然就觉得很委屈。转头凝眉去看九阿哥的脸色,像只无辜的被弃宠物。
九阿哥的牙很白:“爷的伤早好了。你没听太医说吗?”
梦萝的眼中添了许多疑惑:有吗?
想了半天,梦萝没想起来太医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她只是记得太医夸九阿哥身体底子好,恢复得快什么的,没说过好了呀?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着,梦萝的脚步却早已又挪了回来,等她自己回过神,已经被两个丫鬟伺候着宽衣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梦萝的心突然“嘭、嘭”地跳了起来。暗自翻了个白眼,猛地呼出一大口气,掩饰地冲九阿哥做了个鬼脸,梦萝趁机强压下了那份不正常的心跳。
什么人啊?真没出息啊……梦萝这样鄙视着自己。
躺到九阿哥身边,梦萝礼貌地笑笑,翻了身,背对九阿哥,死死抱着怀里的被子,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要乱动不要乱动。万一再碰伤了他,自己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赔罪的。
看到梦萝亮给他一个弓着的后背,九阿哥意外地一扬眉。不过很快,他便明白,梦萝一定是怕再伤了他,看她拼命用被子缠住手脚的动作,就知道了。
微笑地看着她不入眼的睡相,九阿哥摇了摇头,缓缓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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