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自己哪天要是崩溃到痛不欲生的时候连死都没有途径,但其实死也没有这么容易,我好几次拿着那瓶药会想到父母和爷爷,还有爷爷曾经跟我说过,若你在天有灵,看到我这样会更痛心,我…”
常安突然翻过来捂住他的嘴唇。
“别说了,好了,别说了!”
她摇着头,早已泪流满面。
周勀抬手用指腹擦掉她一侧眼睛下的泪痕。
他做这些说这些原本也不是为了引她哭的,更不是为了让她感动,他甚至不需要她掉一滴眼泪。
“好,不说了!”
常安狠狠喘了两口气,趴他身上,隔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傻。”
“傻?”
“我以为你可能会难过一阵子,但是时间不会太长,而且你条件这么好,要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会为了我一直这样。”
“那现在呢?你是不是要夸我长情?”周勀半含笑。
常安眼泪还挂脸上,笑也笑不出来。
“什么长情,你这是残忍,这是自私,你有没有想过你若真做了傻事,我要是知道了该怎么面对?”
周勀拨开她额前湿漉漉的刘海,捕捉那双含着眼泪的眼睛。
“假设我真吃了那瓶药呢?你会怎样?”
“我……”
“嗯?回答我!”
常安闭了下眼睛,她想到这几年在报纸和杂志上跟踪他的信息,知道成立了融安,知道搬了办公室,运气好的话有些新闻上还会提及他在哪里参加会议,下榻哪间酒店又跟谁在一起。
她见过他最近几年所有风光和成功的样子,可若哪天冷不丁看到噩耗,看到他因为吞食安眠药去世的消息……
常安攒口气,睁开眼。
“我会去追你!”
“我得追上你问问,为什么要发神经,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为什么要为我……为我……为我这样的人……”后面的话讲不出来了,因为喉咙都被泣音完全堵住。
周勀看着她的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她的痛苦和心疼都写在脸上。
“我真的…我不值得你这样,我原本想离你远远的,至少不能再跟你扯上不清不楚的关系,但是今天徐南跟我说你藏了一瓶安眠药的时候我怕了,我怕得要死……我根本不敢想象要是你出事了我会怎么样。”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周勀也不帮她擦眼泪了,因为知道擦也擦不干净。
“要么生,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他替她回答,“很可惜我经历的是最后一种,既没勇气死,也没力气活,而且这种日子一过就是三年。”
“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肯定有苦衷。”
“我……”常安脸上再度出现类似痛苦和难言的表情。
周勀见她这样,又想起前夜她来找自己签离婚协议时的崩溃。
“我之前就说过了,你要是不肯说,我不会逼你。”
“你不怪我吗?”
“怪,之前怪过,就前段时间你突然冒出来的时候,我怪你明明没事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回来。”
周勀也不是圣人,他有七情六欲,要说一点不恨也不现实。
“但是这几天我也想通了,觉得你还活着已经是天大的福气,我不该再要求太多,对你也好,对命运也好,尽管迟了三年,但你最终还是回到了我身边,就像现在这样,我还能看到你,摸到你,抱着你,已经是迹一样的幸运。”
一番话,他用最平淡最无波澜的语气说出来,可是天知道在这之前他独自捱过了多少次崩溃。
常安彻底破功了,趴在周勀肩头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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