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眨巴了一下眼睛,唇齿微张,生生看得周勀喉结滚了滚。
“故意的对不对?”
下一秒他已翻身把人压到身下,新一轮开始……
那一晚周勀言传身教让常安体验了一次什么叫“削骨噬髓”的滋味。
过凌晨两人才终于消停,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屋里也没开灯,窗帘敞开着,可以看到玻璃上一层白蒙蒙的水蒸气,室内早已热腾腾,空气中除了粘稠的温度之外还有两人隐隐的呼吸声。
周勀始终搂着常安。
他的所有小习惯和小动作都没变,还是喜欢在事后无意识地摩挲她的肩膀,手指从上往下游,偶尔轻轻敲两下或者捏两把。
常安感受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躺在他怀中如梦如幻,翻过去看着模糊的天花板,等待体。内余。韵慢慢消失。
一场疯狂之后即将面临的就是梦醒。
她问:“睡了吗?”
“嗯…”
“嗯是什么意思?要睡了?”
“没有…”
“那聊聊?”
“你还有力气?”
他又插科打诨,常安捶他一下:“正经的。”
他闷闷哼了声,不满地把常安往自己怀里拉了把,“说吧。”
常安无奈笑,再度在他怀里调整好睡姿。
“那瓶药…”
黑暗中周勀紧闭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嗯,药怎么了?”
“为什么要偷偷存一瓶安眠药?”
“没存,一直在那。”
他显然没有说实话,常安干脆直接问:“想要拿它了断自己?”
原本侧卧的周勀迟迟没出声,空气中流淌着压抑的沉默,常安不催,她有耐心等。
隔了大概半分钟,他松开常安往旁边转了下,恢复平躺。
“想过吧,至少有过这个念头。”
“什么时候?我刚出事那段时间?”
“不是,你刚出事那段时间我觉得并不是最难熬的,真正难熬的是大概一年以后…”
一年以后所有人都已经接受了常安的死亡,包括周勀的潜意识,尽管他嘴上不说,但潜意识里也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当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死了,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以后无论如何再也见不到,那一刻才是真正绝望的开始。
“你走后我在外人面前很少表现出难过,我的每一次崩溃都是在自己独处的时候。”
没有预兆,没有固定的时间,甚至都没有缘由,更像是一口火山,熔岩积攒到一定程度就要喷发一次,但是没人知道具体什么时候。
他的所有痛苦都是无声无息的。
“其实不一定是因为想到你,很多时候只是觉得生活没什么希望。”
“我总假设时光要是可以倒流,倒流到我刚认识你的那一天,就那间咖啡馆,我们换一种方式开始,可能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也想过,要是没有认识你,或者在那叠照片里面我选了别人,可能这几年会过得好受些,但是转念又觉得不行,觉得还是认识了比较好,至少还可以相处这么几年,而且我也知道你这脾气,如果当初我没选你,你肯定会转身再重新换个人结婚,想想这样我更受不了,算了,还是认识吧。”
“我就在这种反复的假设和伪命题中度日。”
“……失眠是肯定的,但我并不承认自己病了,是老邓把我骗去看了心理医生。”
“老邓是好意,我也不想让周围人担心,但其实每次看完医生我整个人会变得更加抑郁,那种被剖析开来看到内心的惶恐,连自欺欺人的借口都没有。”
“后来我偷偷开始攒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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