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常望德应该遣走了身边的随从人员。
他喘了两口大气,“你是不是要存心气死我?”
常安心里悲凉。
“爸,我怎么敢!”
“你怎么敢?你有什么不敢?你跟你妈脾气一模一样,面上看着服服帖帖,骨子里却倔得很。算了算了,不谈以前的事,我就问你一句,去不去销案?”
终于点到正题。
常安看着窗外的天空,时近黄昏,阴沉无比,就像她此时的心情。
是啊,这么多年了,她从小就被灌输做人要知分寸,要懂规矩,条条框框跟牢笼一样把她圈死,她照理应该被养成一个很懂事的乖孩子,按照父亲选的路走,按照父亲的方式去接受,甚至按照父亲指定的人选去结婚生子,可是事实呢?
“爸,很抱歉,我可能没办法再按照您的要求去做每一件事,您要是觉得我在胡闹就胡闹吧,但是这场官司我肯定会打到低,您要真生气,顶多再把我连夜往伦敦送一次,但是可能这次也不会那么容易了,毕竟我已经不是十七岁!”
常安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弯下身去趴在膝盖上抱住自己。
或许知道她身份的人都会十分羡慕,常望德的女儿啊,家世显赫不说,还有个位高权重的父亲,她理应受庇佑,无法无天,甚至有求必应,可是事实呢?
眼看常望德的官越做越大,仕途越走越顺,别人以为家里人沾了多少光,可只有常安自己知道,他的官位越高,她身上的牢笼就越沉。
常望德是一个把“名声威望”看得比命还重的人,他要做政绩,当好官,死后名垂千史不留任何诟病,所以要求家人也要为之一起牺牲。
常安从小到大都在隐瞒身份,上学期间周围没有一个同学知道她是常望德的女儿。
常望德明令禁止她把同学和朋友往家带,更不能透露家人的任何信息,所以常安几乎没有朋友,没有特权,甚至连委屈都不能有,因为无处可说,也无人会帮,必须是一个永远服帖乖巧又通情达理的好姑娘。
周勀在门外目睹了整个过程,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可是眼看着软塌上的人缩起来抱住自己,他心里还是跟着揪了起来。
“常安…”
周勀走到软塌旁边碰了下常安的肩膀。
常安稍稍动了动,抬起头来……
她没想到周勀会突然回来,更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结果周勀看到她满脸满眼的泪痕。
她一个人缩在椅子上无声哭泣,时近黄昏,风吹进来,她小小的一个人,唯有满头黑发盖住她的身子。
周勀心里猛地又漏了一拍。
她的眼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成了他的软肋,好像她一皱眉,一哭,一掉泪,他就会跟着一起心疼起来,就像现在这样,他什么都不想问,什么都不想说,只想把这小小的人搂到自己怀里。
周勀坐到常安身后,裹着她的肩膀把她抬起来一点。
“好了…嗯?”
他的动作轻柔中又带着一点强势,几乎是把常安拉起来带入自己胸前。
常安居然也没反抗,大概人在脆弱的时候极度需要一个怀抱,一个肩膀,而他又刚好适时出现,怀抱这么暖,肩膀这么宽……她轻轻把头贴过去,却将眼睛闭上。
不想不看也不装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她喘着气,顺着呼吸,可是眼泪却越来越收不住。
“你知道吗…我妈…我妈不是生病走的,也不是意外……她吞了一百多颗安眠药,一百多颗呢…这么大剂量,如果不是一心求死,怎么可能……”
关于薛冰去世的原因当年也一直是个迷,媒体报道含糊其辞,有说意外,有说事故,也有说得了急病,加上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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