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雨却也极懂得分寸,天未分明的时刻就已经停歇了,眼见雾蒙的空气中弥漫着新鲜青草的气息,此刻眼耳口鼻都会变得异常敏感,在感官的统一上,也说不清是怎样的怡神,就单单觉得一种神秘的力量似乎在撩拨着人的潜在。他也早早的洗漱完毕,等待着玉华,今天,她决定跟母亲说个清楚。
像往常一样,他还是先用声叫着玉华起床来,再次就会推攘着掀开被子,促使她醒来。她自不会有春光乍泄的忧恼,只因她从来都是穿得厚实,而且也不把他当外人。连番的攻势显然极其有效,玉华很快的意识到自己在别人家做客,于是连忙披起挂在床头的衣物,利索地收拾着自己,她带着自己的木梳,拿着花筋绳对着镜子扎了几个辫,或直或斜的隐约在如瀑的密发中,张扬着却不失秀婉。
她倒不吝将初起的姿态给他看,至少闺房的说法已经消失在她的一般印象中,而他一直坐在不远处的凳子上等候着她,他既没学过也无从插手。
“玉华,今天我们就回去好吗?我知道你在外面住着不惯,还认床,我打算先去看看妈,然后带你去我租房里倒腾,毕竟不久后你就要在那里住上一长段时间了,先去认认也好。”他有些忐忑,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做着决定的话语,没人给玉华选择的机会。
“嗯,我听你的,爸爸说让我以后都听你的话,你怎样安排就是了,自然是有道理的,我们等会儿跟兰姨道个别吧。”她认真的听着,笑得很傻。
他每每告诉自己,不要太过敏感,不要被一些本来不必太过在意的东西给磕绊住,但终究是逃不过自己内心的拷问。当玉华和他都还是孩子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幼稚的游戏中给予过自己承诺,说长大后要给他当新娘,并且还不睬其他伙伴的追求,就只跟在自己的后面转悠,他何曾想过会有如今的局面呢。
“阿宁哥,这游戏你输了,以后你就是我的新郎了,我也是你的新娘了,不许欺负我,要对我好一辈子的!”那时的话语看来并不是玩笑,只当回忆中翻滚过这段,他倒佩服起那时的她,现在的自己还不如从前那般有勇气。昨日那番掏心窝子的话应该是叫她伤心了吧,这位怀揣着美好愿望的怀春少女的梦正被她所倾慕的人打破,他喜欢着一位与她交好的女子,并不是与他青梅竹马的自己。
“好,我这就去和他们说!”他立即行动起来,去往三叔的卧室。
半晌之后,他回来了,踏着轻悄的脚步,“走吧,玉华,我给他们说好了。三婶给我们准备了些吃的,是炸好的酥肉条,你看看。”他将旧报纸展开,露出一大团红黄的长条,那是三婶精挑细选的瘦肉,从大口坛的玉米堆中取出来的。
“兰姨的手艺真好,老味道没变化。”玉华尝过一根,便又取一根细细咀嚼起来,这东西到底不挨饿,还得去街边的早餐店里。
润湿的空气中又飘洒起雨丝,细密如牛毛的,不知飞到了哪里,只看见池塘中泛起了点点绿波,那久违不见的黑灰色鲤鱼浮到水面,发起了呆。
玉华在一宁的肩上,她的手里擎着一把灰色的伞,阴影笼罩着他们,可这并不影响她的心情,她只觉得是幸福的,因为她靠着的人是有温度的,而且这个人还关心着她被春寒侵蚀的身体。
“玉华啊,你可真让人不省心,连腿受伤都没有感觉的么,夜里还翻被子,又着凉,都说你们女生心细,我看啊,还不如我呢!”他不觉得玉华重,只想着吃过早饭后带他去药店里抓几付治凉的药。
“阿宁哥,我错了嘛,我以后睡觉一定找东西把被子压着,要不然就裹成个卷,这样就不担心着凉了,还有啊,这病啊哪里是能够预知的呢,我又不想这样的,我是个病人,你不能和我计较。”玉华将手里的伞举高了些,好让他看清楚前面的路。
他多么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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