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微不知道若是今晚自己劈不完脚边的这些柴,明天会受到怎么的责罚,反正她是放弃挣扎了,她已经试过几次了,她根本举不起那沉重的斧子,那她就完成不了劈柴这件事。
她本打算再坐半个时辰便溜回营帐,不管是什么责罚都留到明天再说,那位神出鬼没的百夫长又冒了出来,说是要带她去见顾清让。
初微不知道顾清让是不是知道了她准备溜班的事,所以要兴师问罪,又或者是在这一天快结束的时候,要她在他面前做一份深刻的工作总结及适当的反省,反正,她就是没有想到,当她走进他的营帐时,他竟是当她不存在,只盯着手中的卷轴,一句话不说。
为了不让顾清让发现手炉的事,在来之前,初微将它偷偷藏在了柴堆下,现下没了手炉,手上的温度渐渐回到方才,更有发热的刺痛感伴着难以忍耐的痒从里面刺出来。
初微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正等着班主任训话般乖乖地站着,可是手上痒痛难忍,她便将手伸到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悄悄蹭着后背上的肉丘。
虽然痒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可她的手却越蹭越疼,在止疼和止痒之间,她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了前者,毕竟她明天还有继续做那些杂活,现在她手中什么牌都没有了,她拿不出什么跟顾清让交换,那她要留在这里,便只能乖乖忍受。
她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做。
可是,她忘了一件事。
对方是顾清让。
就在初微暗下定决心可以忍受一切的时候,一直沉默的顾清让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卷轴,只是他依然没有将初微看进眼里,只走到床榻旁,从嘴里说出的简短字句似比那河里的水还要冰冷,“脱衣服。”
初微猛地抬起眼睫,她看着顾清让,他却是当她不存在一般,不看她一眼。
一定是她听错了,脱衣服叠叠衣服,他定是要她将他脱下的衣服叠好,这样想着,初微便慢慢挪了脚步朝顾清让走去,可顾清让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难道他还想她帮他宽衣?
初微挣扎着伸手的动作被一声嗤笑打断,她抬头,从顾清让的表情中她看出刚才那笑声是他发出的,那短短的一声,充满了讽刺和嘲笑,初微愣住,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现在只是军营最低等的杂役,本王的衣服你还没有资格碰。”冷冷的声音自他口中发出,初微的手尴尬地在半空颤了一下,而后被她匆忙藏在了身后。
他不要她碰,那她便等着吧,可她不动,他也不动,半晌,他似是不耐烦了,眉头微微一蹙,又重复了一遍方才初微以为自己听错了的那三个字,“脱衣服。”
他说的是脱衣服,而不是叠衣服,这一次,初微就站在他面前,所以她听得很清楚,可方才他说她没资格碰他的衣服,那他的意思便是
“什,什么意思?”
又是一声嘲讽的笑声,“南清,你是当真不知道军营里的杂役要做些什么?”
杂役需要做什么?初微立刻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可她能想到的答案都不能帮她解答此刻的疑惑。
顾清让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军营里的女人,还能有什么用处。”
初微觉得脑子里一阵轰鸣,似有什么将她的思考能力统统抽走了,顾清让好像跟她说过一句什么话,可是她就是想不起来,只是有好多事,从她来这里后的每一个瞬间都在她眼前闪现,她自来这里的第一天便想着离开,上吊,没死,杖责,没死,挡箭,没死,哪怕是一次又一次毒发,她也都挺过来了,可她为什么就没死?
她不禁想问,难道是所谓的主角光环?
可若她当真是有主角光环,为什么她遇到的每一件事,又都让她生不如死。
姐姐,我不想和你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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