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瑄望着怀中苍白的蒋灵骞,心冷如铁:“错由我起,我愿受罚,要杀要剐,都在我一人身上。只求舅舅放过她。”
吴剑知大怒,举起右掌盖向沈瑄的头顶,然而终于渐渐收回了手:“你可想清楚了?”
沈瑄点头。
吴剑知长叹一声:“你忘了你是谁,可我还记得。师父只有你一个后人,我不杀你,你带了她走吧,不必再回三醉宫了。”
沈瑄知道,这就是“逐出门墙”了。他心中一酸,却淡淡道:“多谢舅舅!”他将清绝剑捡起来,抱着蒋灵骞向湖边走去。
杨氏心中不忍,冲着他的背影道:“瑄儿,你手上的伤……”
沈瑄没有回答,跳上一只小船,把昏迷的蒋灵骞放置好,然后撑开船,向洞庭湖深处划去。
洞庭湖边有一个僻静的湖湾,遍生白荻红蓼。岸上稀稀落落地住了几户人家,皆是打鱼为生。其中一家姓杨的,只一老一小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皆因先前那小孙儿害恶疟,全靠沈瑄抢回一条性命,所以这家人对沈瑄尤其敬慕。这时,沈瑄就带了蒋灵骞来这里住下。
淡淡斜阳铺在湖面上,碎裂成无数明亮的残片,幽幽地摇曳着。湖水哗地一响,靠过来一条小船。沈瑄出来,看见船上跳下一个戴着斗笠的人,不觉惊道:“楼兄,你怎么来了?”
楼荻飞皱眉道:“我叫胡正勇的人帮我打听的。你住在这里,甚是不安全!”说着把一张黄纸递给他看。黄纸上原来用朱笔写着:“黄鹤楼上,莽撞行事,计谋全泄,一事无成,论律当死。现命汝速往三醉宫杀沈瑄。三日之内,赴岳阳凌霄阁,以其首级换今年解药。”后面盖着篆章,是“沉香”二字。
“这是卢琼仙的记号,想必还是为了汤慕龙的事,倒是我害了你。”楼荻飞叹道,“罢了,只要我在,必定护你周全。沉香社那群妖魔鬼怪跳腾不了几天了,早晚有人收拾他们。”
沈瑄却问:“她们说的黄鹤楼,是什么意思?”
蒋灵骞大闹黄鹤楼的事情传得比风还快,一两天之内,江湖上几乎无人不晓,纷纷议论。可是沈瑄足不出户,一点都不知道。楼荻飞也不解释,只道:“这份密令,是她前天晚上下给蒋娘子的。你表妹也说,蒋娘子昏过去之前提到过此事,还叫你小心。她现在醒过来了吗?”
“还没有。”沈瑄摇摇头,只是道,“我知道她跟过卢琼仙……”他琢磨着黄纸上的话,忽然问,“楼兄,你说过樊胡子是巫山老祖任风潮的弟子?”
楼荻飞道:“是啊!”
沈瑄道:“原来是这样。她昏迷了一天,我本来以为是舅舅的掌力伤了她,但什么法子都试过,一点没有好转。后来发现她体内有一种蓄积已久的剧毒,正在发作,到了明天晚上就会攻入心脉,无可挽回。我已经用了一些解毒的药,可以将毒性控制得缓和一些,但维持不了多久。幸亏你告诉我,我才知道她是中了‘金盔银甲’。这是巫山老祖的独门密药,想来传给了他徒弟。樊胡子既然与卢琼仙勾结,卢琼仙当然也会用这种药。”
楼荻飞道:“金盔银甲吗?我听说沉香社对一些外来收服的手下人,用一种毒药控制。每年十一月十五日月圆之时发一次解药,解除一年的毒力。否则中毒者浑身溃烂、口吐黑血,死得苦不堪言。你既然知道这药的来历,可否解得此毒?”
沈瑄道:“大致知道些,不过配这个解药,需要巫山金盔银甲峡里生长的一种草作药引子,炮制起来极不容易。明天就是十五,无论如何来不及了。所以,楼兄,你帮我一个忙。”
楼荻飞看他说得不动声色,可是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一丝异的决绝,便料到他的意思了,于是斩钉截铁道:“这个忙我可决不帮!”
沈瑄还要申辩,楼荻飞急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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