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扯住一个高个子青年。那人一脸怒容,却是隐忍不发,极为尴尬。蒋灵骞和沈瑄立刻认出来,是楼荻飞。他身旁还立着一个青衣女郎。梅雪坪喝道:“竖子无礼!还不放手!” 黄潮闪到一边,犹自忿忿。季如绿急忙抢上一步,对那青衣女郎道:“表姊,你这样快就来了!” 那女郎道:“我们怕来得迟了,误了大事,索性早到几日好。这一位是我同门师兄,姓楼,字荻飞。” 梅雪坪喜道:“原来是卢真人的高足。得楼君援手,实在是我黄梅山庄之万幸。” 楼荻飞连声客气,季如绿红着脸道:“楼君,适才在鼋头渚,小女子眼拙不曾识荆,这可得罪了。” 楼荻飞赶快谦恭道:“小娘子说哪里话,不打不相识嘛!” 黄潮却扑上来道:“放屁!谁跟你这种人相识!”他一掌扇去,楼荻飞连忙退开。季如绿拉住黄潮,急道:“师兄,你……你别闹了!”
黄潮瞟了季如绿一眼,不由得停了手。 楼荻飞赶快道:“这位兄弟,算我的不是。”沈瑄颇感怪:他怎么变得这么老实!不由得朝那青衣女郎看了一眼,却是姿容端丽,素净典雅,一脸的稳重安详之态。 梅雪坪将两位来客让到厅上,大家彼此见礼一番。青衣女郎姓周,字采薇,是庐山白云庵主吕佚尘的弟子,季家姊妹的表姊。楼荻飞看见蒋灵骞,一时愣住了。
他一向知道这个天台宗的女郎,不过正经打照面,这还是头一回。方才酒楼里蒋灵骞化了装,此时露出真容,让他吃了一惊——怎么像是在哪里见过的!此时人多,不便多言,只道:“钟山匆匆一面,想不到蒋娘子到这里来了。”
蒋灵骞眉毛一挑:“楼君认得我?”
“怎不认得?”楼荻飞笑道:“蒋娘子很厉害啊!武技计智,无不过人。” 蒋灵骞道:“以我的算计,你至少要等到十二个时辰才能解开穴道,不料你现在就来了。你们简寂观解穴道的内功,也很了不起哦!” 楼荻飞哈哈一笑:“承让,承让!” 周采薇笑道:“原来你是着了蒋娘子的道儿。一场误会,现在是友非敌,不是很好吗?”原来楼荻飞被蒋灵骞他们扔在酒楼上一间客房里,动弹不得。周采薇如约而至,没等到他。她心思细密,在楼上把他找了出来,才给他解了穴带到这里来。 楼荻飞道:“是友非敌,那也未必!”话音未落,长剑已指向沈瑄喉间,这一下兔起鹘落,大家竟都没看见他是如何拔剑、如何出招的。楼荻飞将沈瑄控制在手,喝问道:“小贼,你怎么混进来的?” 沈瑄满脸尴尬,苦笑道:“承蒙你还记得鄙人。” 楼荻飞厉声道:“梅前辈、诸位师姊师妹,这个小贼是夜来夫人的奸细,前日在钟山上,已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梅雪坪登时变了脸色,季如绿和周采薇一脸惊讶,黄潮却只冷笑瞧着。沈瑄道:“楼君差矣。那日我护着钱丹是实,但那是为了朋友,可不是为了夜来夫人。不是你们说起,我还不知钱丹的身份。” “哼,巧舌如簧!”楼荻飞道,“妖妇儿子的朋友,和妖妇的鹰犬没什么两样!” 黄潮却向楼荻飞叫道:“放肆!黄梅山庄是你动刀子的地方吗?” “住口!”梅雪坪喝道。 “沈郎中,你……”他踌躇措辞,看看楼荻飞,又看看沉默不语的蒋灵骞,道,“你是蒋师侄带来的人,我们信得过你。只是你既然和钱塘王族有旧,夹在我们中间,你也为难,不如暂且避一避?” 言语中竟是下了逐客令。季如绿似乎觉得不妥,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沈瑄看见蒋灵骞只管出神,心想离离本来就叫我走,只得道:“我原是一片诚心,想不到有人见疑,走便走吧。” “便宜了你!”楼荻飞呵斥道,“梅翁,奸细岂能放走!走漏消息怎么办?” 听他这么一说,梅雪坪不觉皱起了眉头。蒋灵骞正要说什么,忽然厅后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胡说八道!沈彬的儿子,哪里会是夜来夫人的人!二师弟,你也忒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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