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扔下一句语气发虚的“不好意思,让一下”。
那是蒋川从来没有见过的凌翔茜,落寞,狼狈,没有一丝骄傲。
他宁肯这个女孩子仍然在电话里跋扈张扬地问他:“蒋川,你可不可以不要总像个吸不干净鼻涕的小孩?可不可以?我听着很烦。”
他跑去找林杨,没想到林杨也是坐在窗台上半死不活的样子,抬起头问他:“蒋川,你初中有段时间神神道道地说什么执着、业障的——我一直想问你,执着有错吗?
这个世界告诉凌翔茜,世界上没有权贵公主只有无产阶级;这个世界告诉林杨, 任你优秀完美得天独厚也必然会有全力以赴也得不到的东西。
这个世界告诉蒋川,无论你多么努力地追逐,你们终究会迷失走散。
小时候蒋川最害怕的一件事情,就是凌翔茜和林杨如大人说的一样去结婚了——在孩子眼中分辨不出来什么是玩笑,对于这件事情,蒋川一直是顶认真的。
于是很多年之后大人们聚在一起聊起那个时候,还会笑着回忆起蒋川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抱着凌翔茜大声喊“不许结婚”的样子。
当时林杨大方地做出一副哥哥应有的样子,安慰他说:“放心,以后咱们仨结婚,三个人一起过日子!”
然后他们丝毫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笑得山河变色。
蒋川现在想起来就会觉得心酸。他个子小小,淹没在拥挤的教室中,白炽灯管下,老师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开始深深地埋怨自己。
如果当初他同意他们俩结婚,现在会不会好一点儿?
至少这样,他们都是快乐的,他也可以常常去串门,三个人仍然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后来,林杨和余周周一同问他,究竟是怎么找到凌翔茜的。
北城不大,另外两个笨蛋转到头晕也寻不到的人,蒋川随随便便就找到了。
“就是小时候常去的几个地方,挨个儿找一遍就知道了。反正都在一个区域。”
“你怎么知道她会去省政府幼儿园?”
蒋川托腮想了很久,才慢吞吞地回答:“可能是因为,我觉得她会和我一样,都觉得还是小时候比较好吧。”
抬头看到余周周若有所思的神情。
以及林杨大力揽住余周周的肩膀,带着可疑的脸红大声说“我觉得还是现在好”
的傻样。
果然,兜兜转转,还是这个二百五最幸福。
蒋川番外蒋川仍然记得那天,他挂了下林杨的电话,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教室的那一刻,内心笃定的感觉。
好像许多许多年懵懵懂懂的心事,此刻终于清晰透彻、纤毫毕现。
他仍然记得他从背后为蹲在地上掉眼泪的凌翔茜披上羽绒服,对方呆呆痴痴地望着他,然后猛地扑进他怀里的那个瞬间。
蒋川知道自己还是太矮了。可是不妨碍拥抱。
“我,我……”凌翔茜哭得哽咽,话都说不完整。
“什么都不用说,我都相信你。”
一直相信你,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孩子。
“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在家属区的大院里面一起骑小三轮车比赛?那时候每次都是你召集大家。”
凌翔茜笑起来,鼻头仍然红红的。
“当然记得,可我是女孩子,骑得本来就慢,还不服输。每次喊完“预备跑”,立刻就被你们大家甩在后面。”
“嗯,然后特别无赖地把车往路中间一横,扯着脖子喊,真没劲,你们真幼稚!”
蒋川捏着鼻子学凌翔茜儿时尖尖的嗓音,被她一拳敲在脑门上。
“林杨每次都跳着脚骂我耍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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