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翔茜丝毫没有想要回避蒋川。
“楚天阔借给我的。他听说我要学文,说多看一些这类社科人文的籍会比较合胃口。茨威格的,我……我很喜欢茨威格。”
蒋川不知道茨威格是谁,也不想知道。
突如其来的愤怒让他终于有勇气冒出那句话:“你要学文,怎么不告诉我呢?林杨比我先知道就算了,连外……外班的都比我先知道,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不打算说了?!”
凌翔茜有点儿讶异地看着他,漂亮的丹凤眼中满是无措。她似乎完全没有想过会面对这样一个问题,半天也没有给出任何解释。
蒋川从来没有埋怨过凌翔茜任何事情。
幼儿园的时候,她天天只缠着林杨玩。
小学时候她一定要和林杨坐一桌,上奥数的时候有不会做的题只问林杨。
初中时候被班里女同学集体孤立的时候,他们俩替她出气,她哭着扑进林杨的怀里。
蒋川从来没有生过气。
他无条件追随和支持凌翔茜,把林杨气得大叫“蒋川,是不是凌翔茜放个屁都是香的”,然后被凌翔茜抓起扫除用的大扫帚满教室追着打的日子,在蒋川心里,是最好的时光。
可是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了。
尴尬地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凌翔茜咧咧嘴,红着脸说:“对不起。”
她只是道歉。
这次轮到蒋川不知所措了。
也许是每天太过熟悉和亲近了,蒋川自己都没有发现,那个被他哄着捧着的毫无顾忌的小公主,也学会了道歉。
三个人自小形成的与外界隔绝的保护层,似乎再也无法容纳越长越大的他们了。
外界的侵蚀让公主学会了低头,也让骑士不再无怨无悔。
直到某天在食堂看到林杨的对面坐着余周周,一脸无赖中夹杂着患得患失。
直到某天在开水间看到凌翔茜和楚天阔并肩涮杯子,小心翼翼的目光中充满了卑微和喜悦。
蒋川突然觉得自己病了,就好像从出生就待在无菌病房的人毫无预兆地被遗弃在化工厂铺天盖地的粉尘中,无力抵抗。
蒋川的手机很久都不再响,不知道多久没有人问候过他大爷了。
蒋川番外“我前两天听你们班主任说,茜茜早恋了?”
蒋川好不容易夹起来的鱼丸应声落回汤锅里,溅起一片汤汤水水。妈妈白了他一眼,赶紧起身去拿餐巾纸。
“她爸妈知道吗?”爸爸在一旁搭腔。
“我也不知道,”妈妈还是保持着以前的习惯,把蒋川当小孩儿,给他抹了抹嘴巴,丝毫不介意他厌烦地转头躲避,“即使人家不知道,我也不可能去通风报信,多招人烦啊。
何况你也不是不知道,茜茜她爸妈关系不好,还有她妈那性格和那病,我还提醒什么,干吗做那讨厌事儿啊。”
蒋川爸爸愣了半晌:“倒也是。不过连川川班主任都知道了,估计文科班班主任早就通报过她家长了。这个年纪,小孩有点儿其他想法,倒也难免。”
“你别说,我刚一听说茜茜早恋的事情的时候,第一个反应,还以为是和杨杨呢。”
蒋川爸爸的反应更激烈:“啊?不是和杨杨啊?”
蒋川烦躁地放下碗:“我吃饱了。”
即使关上门,也挡不住背后爸爸妈妈笑意盈盈的那句:“川川啊,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们仨老在一起玩,大人说给杨杨和茜茜定娃娃亲,你还哭着闹着不同意来着?”
蒋川靠着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白天在学校里,他跑去化学办公室找老师,不小心撞上了失魂落魄的凌翔茜,对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只是低头匆匆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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