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着她,问道:“心虚了?你没发现吗?只要你一心虚,就会话多,而且句句不着边际。”
白夭夭愕然,半晌才结结巴巴地问:“有……有吗?”
许宣没有再说话,只一路牵着她,行到了西湖边上的雷峰塔,才对尚且忐忑不安的白夭夭道:“我给你另寻了一处好地方放陶偶。”
白夭夭望向旁边的雷峰塔,有些莫名地问:“要将陶偶放在雷峰塔下?”
许宣皱眉,轻刮了白夭夭小巧鼻头一下:“以后别跟齐霄太接近,他成天想着捉妖,老想将妖关在雷峰塔下,你怎么也惦念上了?又不是妖,为何要放在雷峰塔下?”
白夭夭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头,应和道:“的确是。”
许宣不再言语,只盯着白夭夭看,望得她更加心慌。他伸手,再度执起她手,凝着那伤处细细察看:“夭夭,我希望你老老实实回答我,你究竟怎么了?”
白夭夭胆怯地别开目光,低声说:“我不明白你在问什么。”
许宣伸手往白夭夭额头一抹,轻叹道:“刚刚一路走来,你竟是流了不少汗,以前腾云驾雾都难不倒你,而就算是步行,上次我尾随你从药师宫一路走到西湖,你也是毫无反应……”许宣抬起白夭夭的脸,直直望入她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夭夭,给我个解释!”
白夭夭贝齿缓缓刮过唇内嫩肉,犹自想要掩饰:“在凡间,总不好成天使用法力,我要入境随俗,对吧?”
许宣松开她,微微一笑:“你昨天搬了新家,邀请我去造访,小青留我吃饭,可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生火的吗?”
白夭夭回忆起自己昨天差点把房子点燃的情景,脸由红变紫。
“你的伤,你的体力,你笨拙的生火和做饭……这种种迹象,若我还没发现,是不是也太过迟钝了?”许宣眉头紧皱,关切地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你现在跟凡人无异,你修练了千年的法力呢?”
“我……”白夭夭知道自己再掩饰不过去了,嗫嚅半晌后,方坦然道,“我只是,舍弃了!”
许宣浑身一震,惊到极处:“舍弃!?”
白夭夭颔首,笑意清甜:“从此我就是凡人了,这两日我才知道,原来生活中处处不易。不过,我可以学,学着如何做一个凡人,学着如何与你……相伴终身……”说着说着,便又已赧然。
许宣叹了一口气,复又握起她手,唏嘘道:“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你委屈自己。你根本无需为我做任何改变,我喜欢的人就是原原本本的你。”
白夭夭说出了口也是轻松,此时洒脱笑道:“此事反正已成定局了,只是少了法术,或许会有不便……”
许宣觑她一眼,没好气地说:“可我看你有法术在身的时候,也不见得让人省心。”
白夭夭低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许宣见她笑的毫无芥蒂,也是无奈却又宠溺,他微弯唇角,拉着她,走到旁边一棵小树前,对她道:“将陶偶放在这儿。”
白夭夭弯腰将手中陶偶放下,又仔细看了看小树苗:“这是桃树?”
许宣颔首:“这是我昨日亲手为你种下的桃树,依我看将陶偶供奉于此处,远比留在金山寺要有意义。”
白夭夭眸中闪过惊喜的光:“你亲手栽种的?”
许宣捏了捏她乖巧的耳垂,笑得宠纵:“以后,我年年都会为你种下一棵桃树。待到咱们白发满头,儿孙满堂的时候,这陶偶还守在这里,同漫山的桃花一道,见证你我这一生相伴。所以这也是你这一生唯一的一个陶偶,你再也不需要陶偶求姻缘,就让她在此替你消灾,年年月月,护你一世平安。”
白夭夭听得眼眶一红,哑声喃喃道:“我舍千年法力,若能换一世相守,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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