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楚升悠悠转醒。
昏迷之中,他对外界一切都未曾有察觉,只是好似陷在了无尽的漩涡当中,他奋力挣扎着,可偏偏难以抽身得出。他越是挣扎的厉害,那漩涡越是挟裹着他往中心点而去,一点点没入无尽深渊。
只是当他仰望上空,自身却停止了继续下陷。
而所看到的,则是一片连绵点缀的星空,一如最初身中镰鼬鼠的旭日阳毒时所见的景象。
那星空当中有白色的星光光芒流转,勾勒出的穴位经络行向之所,便是赵客缦胡缨真气的流转方位。
这份真气,呈现在楚升的意识中,是一片茫茫粘稠散不去的白色,就如同在赫山房院落中那弥漫无尽的雾气一样。
东向,乃是有紫气弥漫,便以另一种真气为基础而立,自身并非特别浓郁,但依旧有几分气势。
西向,却是有寒气阵阵,好似寒冬积雪。
两股气劲,便以赵客缦胡缨真气为中心点,运转流动,彼此互不相扰。
然后,忽的便有所转变了。
而此刻,却有一道金色的真气掺入其中,自据南向,金光搅动得真气运行。
又过了片刻,再有一道青色真气搅入东向,与紫气交织连绵。
北向,依旧空缺。
看着看着,不知何时,他的思绪忽的抽离,似乎有一道无穷气力将他从漩涡中拔出一般,意识也骤然恢复,颇为虚弱的睁开双眼。
他面色惨白一片,浑身更是半分气劲都提不上来,只感觉周身忽热忽冷,不住的有欲呕之意。
怔怔的望了片刻,楚升方才回过神来,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昏迷前的一幕。
自己终究是大意了,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绿袍蝎老这般武林宿老面前还踌躇不定,白费口舌,竟是被那老家伙当猴儿耍,一时不察便中了他的计策。
其人口中含有那三寸绿蝎,也当真是诡异,谁又能想到呢。
但终究这些只是自我辩解的话语,楚升将这个教训铭记在心。
抽了抽嘴角,那双眼的目光聚焦,却正见到一张大饼脸对着自己。
楚升心里被唬得一跳,旋即便见到那张老脸抽离,又听到那老道拊掌道:“行了,这小儿醒了。”
言及于此,老道更是耐不住,再俯身下来,一对老眼瞅着楚升,伸手拍了拍他脸颊。
“小子,老道为了救你可是耗费不少,这人情你还须得还我道门。日后可不得赖账。”
楚升张了张嘴,刚想要勉强的说话,老道却好像做贼似的低声道:“那和尚可没付出个啥,你可别认错了恩人。”
“日后你小子若是有大作为了,怎么也须得待我道门好过那些光头。”
言罢,老家伙抬起头来,正见到道义和尚在白马上,面有无奈的望着自己,白马也打了个响鼻,似是不屑一般。
翻了个白眼,老道权当什么都未曾见到,只是抬头看天,装傻充楞。
道义和尚未曾说得其他,见楚升转醒,仅仅只冲他点了点头,目光竟是转而落在了左崇光左大人身上。
和尚光头好似反射着光芒,如同真便背靠佛光一般,身于白马之上,自是给人一种高僧的意味。
“左大人,今日再得相逢,您却是已身居庙堂之上。”道义和尚笑的坦然,话音一转便是道:“由是,当年小僧三问,左大人可有言答我?”
“书生何以立身?何以存世?何以读诗书?”
左崇光微愣了一下,旋即定睛看向这神秘的年轻和尚,面上却真是和往日那小沙弥依稀有几分相似之意。
他的气度,自然已不是当年那心中为得科举忐忑的士子;而眼前的和尚,也不是往日那在花丛中逐蝶的小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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