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流鹃这一番话,我不由得在心里又对她有些钦佩,怪不得院里都说流鹃是陨若调教得最得意的,她这样说已然是把陨若的话吃透了。流鹃备了酒和酒壶,又对我道,“送进去吧,等他们给了赏钱,再喝三圈那几位就该倒了。”
“那然后呢?”我接过了酒壶,“倒了之后怎样?”
流鹃一听又笑道,“还能怎样?给了赏钱的让后头的杂役给他们送回府上去,一毛不拔的就扔街上去,桑沃院里可没有留宿的道理。旁的乐坊楼子卖姑娘,桑沃院卖人心。一分银子一分买卖,又没人逼他们来不是?好了,快送去吧。”
我应了一声,便又小心端着酒壶酒杯进去,去谢池春的路上正路过幻烟阁,那里头刚刚一场酒席散场,还有些喝醉了酒的男人被几位姑娘扶了出来,还在满嘴地说着不三不四的胡话,被浣莺看见了,便指了几个杂役来,也不用多说便被叉了出去,说来也有趣,那几个男人刚刚还在张牙舞爪,却登时就静了下来,安安稳稳被叉出去,也不闹腾了。我甚是好奇,便极小声地问了浣莺,“莺儿姐,他们怎么一下子这么老实了?”
浣莺见是我,掂了掂挂在腰带上的荷包,悄声道,“各个姑娘的荷包和帕子里头都装着宁神散,一点儿味道都没有,只要一点儿就叫他们听话。现在喝了酒昏了头,等回了府上睡一觉起来可不就冷静下来了么!”
我看着那几个喝得酩酊大醉的男人被杂役们叉出去,在院门口扶上了轿,而转头再看那几个刚刚还殷切陪笑的姑娘,此刻也都转身上了楼,收了变身术,又变回了原先的面貌,还说着今日赚了几分,哪个男人今日又毫无自觉白日做梦,胆大包天地要动手动脚的,全然没了刚才的半分媚态,口气之中也仅剩了揶揄嘲讽。
“你不是要给谢池春送酒去?快去吧。”
浣莺提醒了我,我赶忙应声,端了小盘进了谢池春,此时里头寻菡正在跳洛神舞,而那几位贵客也已经酒酣耳热,我将那酒壶递给慕桃,她便拎了壶给那几位又续上,此时小福儿手中拿着银盘上前,只听银子落在银盘上的叮当作响,果然今晚这四位金蟾又吐钱了,好在他们都慷慨解囊,不然连送回府上的待遇都没有,只能睡大街了。
“告诉鹃儿姐喊了杂役预备着,这儿马上就结束。”慕桃接过酒壶小声对我道,“再喝一圈就差不多了。”
“哎。”
我赶紧应了声,小步退出去,正遇上鹃儿姐在正厅送客,正对她说着,又看得陨若摇着扇子拿着鼻烟壶下楼来,我赶忙退到一边去,怕陨若见了我知道我偷着跑下楼来,而流鹃也替我打了个掩护,主动上前迎了陨若。
“谢池春里的那几只都吐干净了?”小福儿端了椅子,陨若坐下,用扇子掩口对流鹃道。
“吐干净了,”流鹃回道,“等会儿就送回去。”
“刚刚圆茉在幻烟阁里可是受了委屈?我听得她在房中朝着君儿哭呢。”
“没有的事,是薛府的大公子喝多了酒有些毛手毛脚的,圆茉不高兴了。”流鹃小心道,“刚刚已经用了宁神散送回去了,这也难免的。”
“那也是圆茉自个儿不当心,早些用了不就是了。”陨若啧啧道,“罢了,她也是刚开始上客,没有世面,那薛大公子还算个老实的了,往后遇到更难缠的还不要闹翻了。你记得提点她几句,再给她送点儿她爱的玫瑰酥,挨一棍子给颗糖,叫她自个儿长记性。”
“婆婆最疼姑娘们了,我回头就送去。”
流鹃点头应了,此刻那谢池春中正散席,一回头正看寻菡扶了那何公子出来,那何公子已是九分醉一分清醒,见了陨若却忙不迭地走上来,还没等他开口,陨若便已经起身迎了,换上一脸笑容。
“何爷今儿是赏我陨娘光了,到我们桑沃院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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