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消了就会回来,一定是这样。我现在只要用心修行就好,等他回来了一定要叫他刮目相看。
就这样我又在梳妆台前静坐了半刻,直到画翼又来喊我,我便赶忙起身,与画翼一同化作了两个小童,悄悄从楼梯下去,此时华灯初上,桑沃院也迎来了一天之内最热闹的时候。而今日是年祭,全明都城的人都会出来玩,客人自然也比寻常时候多得多。我和画翼走到前厅侧厢,已经能听得前头人声鼎沸,觥筹交错,和着那欢快悦耳的琵琶声响,又有那花香和脂粉香满屋,这一场欢娱之中,人人都在各取所需。
“原来是你们俩,”我和画翼蹑手蹑脚刚准备混进人群,就被流鹃抓了个正着,她今日依旧穿着一身粉色衣裙,簪着一朵虞美人,更衬得她相貌甜美可爱,“我同画儿说你们可以来凑热闹,没想到还真的来了。那我可就要叫你们小画儿和小月儿了。不过今儿是年祭,热闹热闹是应该的,你们先去拿了那两盘鲜花请客人簪花罢了,随我来。”
我和画翼赶紧应了声,去后头取了装着新折下的各色鲜花的白瓷盘捧在手里,流鹃让另一个叫浣莺的姑娘带了画翼,自个儿领着我走到前头,此刻已经有不少客人进来,各个厢房里头都是管竹丝乐之声,流鹃先领我进了谢池春,那是桑沃院里头最大的一间厢房,平日里专供那些贵客宴请的。流鹃带我进了门,此刻里头已经有好些个姑娘在弹曲儿,坐在里头的是四位公子哥儿模样的人,流鹃悄声对我说,“这几位是桑沃院的常客,都是明都城里有权有势大家族的公子,婆婆叫他们四金蟾,就是因为他们专给吐钱。”
陨若说话总是这样直白,而这金蟾的比喻也算是足够精妙,但也充分说明了陨若对这四个人的看法。流鹃换上一副笑容走进去,那四位见她进来,当中那位道,“唷,鹃儿姐今日亲自来了,平日里可少见鹃儿姐面啊,可得好好喝一杯!”
“何公子玩笑了,前日我不是才给几位献丑一舞,怎么少见了?”流鹃殷切笑着从小福儿捧着的盘上端起酒杯,微抿一口,“今儿是年祭,年祭给姑娘们簪花是旧俗了。各位公子不嫌弃,还请稍抬贵手,给姑娘们簪上一朵。小月儿,快把花端来。”
我一听喊我,赶忙踱着小步子上前,双膝跪在地上,把那瓷盘捧了,此刻我只变身成小童模样,无人注意到我,我也好四下里看看。流鹃喊了那几位盛妆本在弹琴的姑娘过来,那几位也都是见过的,但此时我竟又有些认不出她们了——不单单是妆容相貌,就是那性子都似乎改了许多。平日里那个叫慕桃的最是活络,还曾因为与其他姑娘偷偷赌钱玩被陨若罚过,此刻却一言不发,脸颊微赧,一副羞涩模样;而那位往日里总画着艳红口脂,指甲也要染着凤仙色的寻菡,今日通身竟连一点红色也看不到,反而穿了一身水蓝衣裳。今日在这谢池春里,人人都不是本人,人人都是在逢场作戏,那四位金蟾本以为是自己来这里寻了乐子,却不知道他们才是被这桑沃院里的姑娘们玩弄着的直到压榨出最后一个子儿的蛤蟆。
“何公子向来最爱寻菡清洁脱俗,寻菡也知道何公子爱洛神舞,特意缝了这新裙,”流鹃又从花盘里挑了一朵淡黄水莲,道,“何公子还请给寻菡簪上这朵,出水莲花比性灵,等会儿寻菡再给公子献上一舞可好呀?”
“这洛神舞是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菡儿新裙水青如玉,正配。”
那何公子笑着接过那枝水莲,簪在寻菡发髻上,寻菡微微笑了笑,颔首道了声“谢何公子赏光”,那副忸怩憨态竟浑然天成,若不是我知道她平日里是什么样子,此刻还真能被骗了去。
“陈二少今日倒赏脸来我们桑沃院了,慕桃最内向不敢言语的了,想着陈二少你却还不敢说呢,就知道多练琴等着您来了弹给您听。只是我明白这丫头想着什么不是?”流鹃又移着步子走到另一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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