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不会这样做,今天怕不是太阳东升了,是太阳西升,可嗔嗔认认真真地拍榻板,还鼓着脸掀开了半边被子,一副我不躺下她就不睡的架势。我知道大概是她喝了酒的原因,不过秋坪爹总说酒后吐真言,难得见嗔嗔坦率,我犹豫了一会,只想着如果我不躺下,她大概能闹一晚上,便起身脱了外衣放了头发,也躺上榻去。谁知我刚一躺下,嗔嗔就噌一下靠了过来,伸出胳膊把我抱了个满怀,脸埋在我胸前,我只觉得一股电流似地直窜脑门,身子经不住地打绷,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只过了一会我才稍稍觉得冷静下来,手覆上她的头摸了摸她的头发,嗔嗔便刨地一般往我这里拱。也许是喝了酒,也许是今日颇不寻常,她缩在我怀里竟柔若无骨,脸颊绯红,也不知道是她喝了酒体温高,还是我被她这般主动惹得头脑昏胀,我只觉得屋子里热得不行,只说屋里没有灭灯,她只说不要灭,要像以前一样,我略略想想,大约是在说涂山山洞吧。
嗔嗔今日先大哭一通,又喝酒撒泼,现在却乖得像只无尾兔一般在我怀里一动不动,我看着她微微合着的眼和她微微翕动的睫毛,眼角还带着泪痕,神思恍惚,竟一时想起与嗔嗔初次相遇之时,那时候的她也是这般的柔弱可怜,只是距离初次相遇,已经过了几百年时光了,我正说着,嗔嗔喃喃道,“我不知道……第一次见……我不记得了……”,我却在心里笑想,嗔嗔自然是不会记得的,她怎么会记得呢?只是我又想借这个时候问清楚她白天出了什么事,可我只试着问了一句,嗔嗔就又闹将起来,刚刚已经像是要睡着,此刻一双眼睛又睁老大,她一双手紧抓住我的衣服,抬着头看着我,脸色大变,“你是不是去找琴歌了?你昨天晚上去找琴歌,今天跟琴歌一起出去,你不可以,你不可以去!我同你约法三章过,不许跟琴歌说话,不许眉来眼去,不许,不许——”
我看她又露出恐惧的神情,眼角又要有眼泪出来,眼中也没了刚刚的安稳,相反满是惊慌,一边心里骂自己提这事干什么,一边搂了她在怀里,一边贴着她的额头,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头发,待她稍稍安静一些之后安慰她道,“没有琴歌,我没有去找她,你都是从哪里听来的怪话?”嗔嗔也贴紧了我的额头,她靠我这般近,近得我的鼻尖能碰到她的鼻尖,她一边紧抱住我的腰,一边喃喃道,“琴歌也化了人,她还想给你生小狐狸,你不许去,我不要琴歌给你生小狐狸,她漂亮你也不许喜欢她,她,她要你跟她走,你也不许喜欢她,她喜欢你,你也不许喜欢她,也不要跟她生小狐狸……”她口中说话的时候,便有丝丝米酒的甜香,我只听她这样絮絮说着,我便看着她的眉毛,她的眼,她的脸,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根头发,都记在我心里——我忽然能够理解秋坪爹说的话了,我真心喜欢的姑娘,太阳比不上她,月亮比不上她,什么都没有办法与她相比,她做什么我都不恼,我真心喜欢的姑娘,我为了她,什么都愿意放弃。我看了那么多书,当中只有“白日消磨肠断句,世间只有情难诉”说得精准,情在心口难言,而一旦有了情,别的东西好像都变得无关紧要,连自己都变得太容易知足。我只是拥着嗔嗔在怀里,听她这样一句一句说着,我便已经觉得足够了,可又有那么些不够,总想再近些,再近些。佛说不足皆是妄念,我看着嗔嗔微红的脸,我抵着她的前额,她离我这般近,她靠在我怀里,自出生起,我经历了这么许多,如今想来都无甚紧要,只有嗔嗔,嗔嗔便是我所有的妄思,我所有的痴想吧。
“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学来这些话,我不喜欢琴歌,也没有要去找她,也不会跟她生什么小狐狸,没事,嗔嗔,睡吧。”她说得声音越来越轻,我知道她闹累了,也说累了,便轻声道。
嗔嗔听我这样说,微微抬起头看着我,嗔嗔的眼睛很清,像一潭水,是可以看到底的水,她往上靠了靠,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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