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接驾有功,康熙爷一高兴赏了四爷和四福晋不少好东西。其中最贵重的就数赏四福晋的缅甸进贡的玛瑙如意,而最为难得的就是亲自给四爷所赋的十二首诗题为《圆明园景十二咏》并口喻郎世宁为这十二首诗逐一配好园景图。这不在康熙五十九年除夕这天,朝会后四爷裹着他那一袭穿了近十年的黑色水貂皮领大毛氅匆匆赶回葡萄院时,身后的穿的圆卜隆冬仍然冻得瑟缩的高无庸就托了硕大一个锦盒。我透过窗缝见四爷近了赶紧迎到门口,喜儿打了帘子,四爷伴着一阵冷风就刮进了门。四爷伸手摘了顶子递给刚放下锦盒的高无庸,我也亲手给解开大氅递给喜儿。只见四爷这冻得鼻头耳朵都红彤彤我忍不住用双手给他捂了捂,想替他搓搓又生怕弄疼了他。他恶作剧似的用冰冷的手一齐呼到我的脸上,冰得我直躲。他呵呵笑了道:“冷吧,行了不用捂了,我没事。”我这才接了早等在一旁的娟子手里温热的帕子,替他把脸擦了问道:“怎么样?明天朝拜后还设宴吗?”他自行洗了手正擦干道:“肯定不会设的。哪有那个闲钱。”“万一呢?都现在了这诏喻还没下。”我接过喜儿端过来的茶,在一旁椅子上坐下道。四爷也捧着茶盏坐定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道:“皇阿玛一直不想办只不过又面子上放不下。你看着今天起更之前保准有信儿。十四的大军从四月份驻扎西宁,光联络青海各蒙古部落协调调度,就花了大半年时间。十几万大军一天就是二十万两啊,这四百八十万两白银砸下去,他们才动身赶到当初额伦特大军战败的乌苏,才刚开始部署:一路以宗室延信为平逆将军,领兵进藏,以公策旺诺尔布参赞军务。另一路命噶尔弼为定西将军,岳钟琪为副将,率四川、云南兵进藏,又命你阿玛代替十四驻守西宁。正式册封格桑嘉措为六世活佛。你说大战在即,又是在那个上次全军覆没的地方,皇阿玛他这宫宴能吃的进去吗?”“这也就是现在打,如果换个穷时候还真是束手无策了。”我听了缓缓放下茶盏叹口气,心里不由得想:这也就难怪清末时全国内外交困:外**立沿海被列强瓜分了。本来皇室就已经没有了康雍乾这样有气魄的英明主子,再加上国库空虚、时代所迫。大清不灭才怪,连在最鼎盛时候原来一个王朝的维系已经如此艰难,何况在风云突变的近代呢。简直‘是天要亡我’!四爷抿一口茶斜眼看我说:“你怎么觉得现在不是呢?老八这些日子张罗军需人都快痩脱相了,皇阿玛无奈前两天都掏自己腰包了。”我看看低头正掀着碗盖吹气的四爷忽然觉得一阵心酸,起码现在挪挪凑凑还能掏出银子来。如果被他看到近代时候大清的困窘,只怕他会一夜白头吧。不单是他不管哪位爷看了也肯定是痛心疾首的啊。他们一家祖祖辈辈为了维系这江山付出了太多了。怎奈后继无人!四爷见我许久不出声,一抬头正好撞见我偷偷抹眼泪,问:“这又怎么了?”我勉强扯扯嘴角道:“没有,替你们爱新觉罗家累的慌。”他冷哼一声搁下茶碗道:“谁让我们坐着这个位置呢?享了多少福,就得受多少罪。”
四爷的话音未落,高无庸挑帘子进来一礼道:“王爷,四福晋来请了,说年夜饭传在无倦斋了。”四爷一抖袍子起身道:“行,把我斗篷拿来。”我也叫娟子进来给我穿戴。四爷穿好回身看我,我道:“你先去,我可不想这档口让他们又有的嚼舌头了。”四爷一撇嘴道:“得了便宜还卖乖。”“听了烦。”我扭过头不再理他,抬起下巴让娟子好计盘扣。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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