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鲁奇玄之又玄的法术,萧玄衣便欲以亲历者的身份一逞口舌之快,谁知拓跋思谦语气了了:“法术?我们党项人也有的。”
“什么法术?”
“都是一些旁门左道。”拓跋思谦没有细说的兴趣。
法术是旁门左道!萧玄衣不禁哑然:“敢情你们盗马才是大门正道。”
“那当然,我们族里有句话:盗马如破阵。”
萧玄衣他们此番正为盗马而来,现在碰到行家里手,自然要聆听一下高见。拓跋思谦也提起兴致,开始滔滔不绝:
首先马是一个活物,不象金银细软,能拿多少拿多少。再一个它未必听你的摆布,这就要求盗马者最起码要有控制马的本领。
最重要的是:马得走路,不能高来高去。一旦闹出动静,人家将路口一睹,马盗不成是小事,恐怕还要有性命之忧。
要想盗马成功,那就得象个将军一样,事先要查看地形,弄清有多少潜在的障碍,然后选择合适的时机,一一破解。
作为一个盗马高手,就算是深宅大院,照样进得来出得去,犹如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一般,出手一击,志在必得。你敢说比破阵容易?
听拓跋思谦夸大其辞,萧玄衣不无揶揄:“盗马的估计每个都是当将军的料儿。”
“将军也有大小之分,对那些只会冲锋陷阵的,还不跟他比。”
“这么说,你就是‘什么什么之中,什么什么之外’那种。”萧玄衣没有忘记自己是文盲。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差不多就这样吧。”
“盗匹马能卖几个钱,值当的嘛。”
“不妨告诉你,你那匹白马卖了一万两。”
“一万两?契必浑只给了你一万两?”
“我没说买给谁了哈。”拓跋思谦倒也警觉。
萧玄衣一击不中,不禁悻悻:“那也太便宜了。”
“就这我还后悔卖多了。”
“啥意思?”
“带着不方便。”
“你去长安不就想多卖一些银子吗?”
“此一时,彼一时。我当时哪知道银子烧手。藏起来不放心,带着又不方便。”
“第一次出门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
银子能存钱行的事儿不能告诉他,萧玄衣只是说道:“感情你又是撒银子又是包酒楼的,就是带着不方便。”
“对啊。”
这种败家子,萧玄衣简直无话可说,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当时你在酒楼上是不是认出我们了?”
“对啊。”
“那你还敢让我们进去吃饭。”
“包酒楼的钱是你的马钱,再不让你进来吃饭,道理上说不过去。”
“挺讲究!”萧玄衣嘿嘿一笑:“你就不怕我们发现你嘛?”
“被你们发现了,是我艺业未精。也怪不得谁。”拓跋思谦顿了一下:“不过,当时你们也没认出是我。”
“到底还是被我们发现了。”
拓跋思谦沉默了一会儿:“跟你一起来的那个胡儿挺有眼光的,什么来路?”
“什么来路我也不清楚。”萧玄衣不能明说,只得扯开:“据说他出生时就跟别人不一样。”
萧玄衣也是听盖寓说的:李克用的娘怀李克用十三个月,估计个头太大,分娩时难产了。族人们只好到城里求医,谁知碰到一个白胡子老头,这老头未卜先知,对几个族人说,这事找医生也不好使,只有一个法子……
族人们得了老头的指点,连忙赶回去,把所有的丁壮集合起来,披甲上马,击鼓鸣金,绕着李克用家,一边转圈,一边喊杀。三圈过后,李克用就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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