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眷恋。常常在沈园幽径上踽踽独行,追忆着深印在脑海中那惊鸿一瞥的一幕,这时他写下了“沈园怀旧”诗:
其一: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飞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帐然。
其二: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无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疑是惊鸿照影来。
沈园是陆游怀旧的场所,也是他伤心的地方。他想着沈园,但又怕到沈园。春天再来,撩人的桃红柳绿,恼人的鸟语花香,风烛残年的陆游虽然不能再亲至沈园寻觅往日的踪影,然而那次与唐婉的际遇,伊人那哀怨的眼神、差怯的情态、无可奈何的步履、欲言又止的模样,使陆游牢记不忘,于是又赋“梦游沈园”诗:
其一:
路近城南已怕行,沈家园里更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沉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此后沈园数度易主,人事风景全部改变了昔日风貌,已是“粉壁醉颗尘漠漠”,唯有“断云幽梦事茫茫”。陆游八十五岁那年春日的一天,忽然感觉到身心爽适、轻快无比。原准备上山采药,因为体力不允许就折往沈园,此时沈园又经过了一番整理,景物大致恢复旧观,陆游满怀深情地写下了最后一首沈园情诗: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此后不久,陆游就溘然长逝了。
封建礼教摧毁了陆游的纯真爱情,但它无法阻止陆游对爱情的想往和歌唱。面对严酷的现实,他无力回天,只能把一怀愁绪、一腔悲愤倾泄在于事无补的词中。一首《钗头凤》挽回不了陆游的爱情世界,但它成了千古绝唱。时过境迁,沈园景色已异,粉壁上的诗词也了无痕迹。但这些记载着唐婉与陆游爱情绝唱的诗词,却在后世爱情的人们中间长久流传不衰。
2.生死与共---------董小宛和冒襄
冒襄(1611—1693),字辟疆,自号巢民,又号朴巢,江苏如皋人,明末清初的文学家。冒襄生于官僚家庭,其父冒起宗为明崇祯朝大臣,官至佥都御史。冒襄自幼聪明,生性敏慧,仪貌出众,举止蕴藉,吐纳风流,他早负才名,精于音律,长于书法,诗文俱佳,得晚明文坛领袖董其昌、陈继儒的赏识。文苑巨擘董其昌把他比作初唐的王勃,期望他“点缀盛明一代诗文之景运”。明季他又以风节文章领导复社,主盟文坛,名列“明末四公子”之目。卓绝的修养,得天独厚的际遇,使其享有盛誉。
才自清明志自高,冒襄有过人的才艺,十岁能作诗文,十四岁刊行诗集,十六岁中秀才。他聪颖勤学,博通经史,下笔千言,但科举道路都不顺利。主要是因为其见解与权贵不合,结果六次参加乡试,仅两中副榜。后来“督抚以监军荐,御史以人才荐,皆以亲老辞,康熙中复以山林隐逸及博学鸿词荐,亦不就”,冒氏负才使气,轻财高义,刚毅沉稳,疾恶如仇,眼界甚高,终身没有涉足官场。
冒襄温文尔雅,崇尚名节,才气横溢,风流倜傥,与侯方域、陈贞慧、方以智并称“明末四公子”。他们年龄相仿,意气相投,或结伴同游,或诗酒唱和,或抨击阉党,或议论朝政,希望改革政治,挽救国家危亡。冒襄雄才大略、英豪气概领一时之秀,官僚家庭和传统思想的影响使他与政治结下了不解之缘。他领导复社、几社,主持东南文柄,“励经济,修名节,不以功名势利为念”。一心想施展抱负,建功立业。在南京时经常高朋满座,诗酒唱和,高谈阔论,以天下为己任,大有不可一世之概。这也是明末文化的一大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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