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几个也先后下了马,一齐走了上来。
来人清一色穿着道袍,背后俱是背了药箱,年纪从十七八到三十不等,看着像是太医局的学生。
虽是学生,能入选太医局,想来也是有几分事,众人连忙让了开去,齐刷刷指着前头道“在那处!”
学生们连忙围了上去,看了眼伤情,也不敢乱动,只先帮着把血止住,又重新仔细清理了伤处。
未久,后头又有两骑来了,当头却是孙家派去的厮,后头跟着一名须发斑白的老者。
那老者身着绿袍,看着五六十岁,在马上骑得稳稳的,到了地方,又跟着那厮去得伤者身旁。
他走得不慢,却并无半分着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叫人一看就放了几分心下来。
“是医官罢?”有旁观的人声问道。
“没瞧着穿了官袍吗?只不晓得是什么职位。”
“穿着绿袍,年纪这么大,怕得是有七品的医官了!”
“甭管七品还是八品,便是个九品,能进翰林院做医官,想来医术高明,这二人当是有救了!”
“怎的救?除非神仙下凡,不然腿都没了,总不可能再接得上去罢?这下半辈子可如何是好!”
“什么如何是好!好死不如赖活,总比没了命强罢!”
那医官到得地方,先问了学生情况,又问了旁人情况,最后才动手去治疗伤者。
等到处置完毕,他起身来,道“仓促之间,也只能如此了,幸好救得快,也未胡乱把人搬动。此时这两人命是暂且保住了,一会将人用厚厚的褥子垫着,寻个行得稳的马车,心送回京城,再慢慢诊治。”
又问道“这是哪家的?叫家里头人来,我有话要叮嘱。”
这一马车的人,或死或伤,一个都不能开口,谁人又会知道?
场中众人一时都看向了那差吏。
吏员在一旁干瞪着眼看了半日,此时见人人瞧着自己,登时哑然,只好回头问道“谁人知道这是哪家的?”
***
清点的工作做得很快。
马车里原共有六人,看那车厢的形制同材料,像是京城里头马车行租的大厢车,马儿屁股上原都烙了印,只是被石头砸得实在辨认不出来,只好作罢。
此时只活下来一个妇人同那车夫,两个都瘫了。
费了这许多功夫,总算有巡铺过来了,堤坝上头管事的官差得了知会,也忙不迭跑了下来。
能救的人已是救了出来,一旦马车的残骸给清走,官道便也跟着通了一半。
见此时天色渐晚,季清菱留了管事的下来应付官差,又先把孙芸娘送回孙府,复才自己回了家。
孙芸娘自便有心疾,阖府上下都待其精细些,今次她要出门踏春,长嫂刘氏实在腾不出空来,便派了人跟着。
此时早过了时辰,姑子却是还未归来,孙氏忙得过了那一会,恍然想起,也有些担心,正要叫人去后厢房里问一句,便听得外头一阵人声,孙芸娘跟着进了门。
“我方才回来,一身是汗,便回屋换了衣裳才来的。”她叫了刘氏一声,又行了个礼,复才笑道。
孙芸娘比孙卞了足有三轮,就是当孙卞夫妻的女儿也绰绰有余,她虽是身体不甚好,脾气却顶不错,人也体贴,又兼许多个弟妹里头,唯有她是孙卞嫡亲的妹妹,孙宁原配老蚌含珠得的女儿,是以夫妻二人都偏她几分。
刘氏见她头发只用发绳简单束了,尚有些水汽,显是才洗过,不能绞得干透了,便道“今日出了多少汗?回来得这样晚便罢了,头发等到明日再洗不行么?心湿气浸到头皮里,夜晚要头痛。”
孙芸娘嘻嘻一笑,道“如若不干,晚上拿手炉略烘一烘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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