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人之力，动他不得。”

    “不过虽动他不得，这国朝自有刑律，人一纸诉状，将他告上了衙门。”

    “人占了一个理字，无论人证、物证俱全，祥符县衙便依律把那陈四渠关押入监，只那姓陈的从前便在绿林中混迹，交际甚广，又在祥符县多年，便走通了关系，叫当地老人作保，将他接了出狱。”

    “人想要将那一场官司打到底，只不知道为何，那陈四渠出得牢狱之时已是昏迷，没几日人便没了。”

    “都穷寇莫追，做人莫做绝，他人既是已经不在，人便让人去撤了状纸，只要他家把当日挪用的银钱还了，便算了了——其实话是如此，直到得今日，也从没见得还了几个钱。”

    “谁料得今日管事的来同我，陈家儿孙告了那当日给陈四渠看病的大夫，又诬陷乃是人收买好汉去杀了那陈四渠。”

    李程韦苦笑一下，道“因此案同人有关，家中管事听得外头传言纷纷，是祥符县中已是把海捕文书挂来了京城，便急急来报。”

    “依我所想，人从前行商，得罪的同行不计其数，他们只怕我姓李的不倒，没法分我李家这块肥肉，偏偏我从来坦坦荡荡，不行错路，不走歪道，只往正大光明之处行，是以一时半会，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便是眼下身在牢狱，却也一般是为人诬陷，一旦案子查得水落石出，自然能还我清白。”

    “一旦人出得牢狱，他们又哪里占得到便宜？我李家家资何止百万之巨，这样一笔大财，足另许多贪心恶性之辈铤而走险，想是他们收买了那李大田——海捕文书已是挂了出来，明明白白的，不是那行凶者耳朵上有伤吗？他们性让那李大田把人右耳割了，烧得干净，将来再做些证据，便能把这杀人之罪，推到人头上。”

    他洋洋洒洒数百言，从陈四渠的案子起，又坦言自己而今情况，再以财而论，推断出旁人诬陷的理由。条理清晰，娓娓道来不，还在不着痕迹地为自己辩驳，莫不知道其人底细的，便是有些早晓得此人底子不干净，竟也跟着油然生出了一股认同之心。

    是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李家如此富贵，自然会惹得旁人眼红。瞧着这李程韦下了狱，难道还不许几个商人连起来想要吞他生意？

    到此处，李程韦却是昂起首来，虽是一只手还捂着右耳，也不妨碍他挺起胸膛，抑扬顿挫地道“只是这天下间自有正道在！那些人便是收买了那李大田，想着我与家中管事的两个老的拦不住他这年轻力壮，却不曾想刑部那几位官人来得如此之快，叫他来不及把我那右耳烧坏，还留了个形状在！”

    “既有此证，已能明那陈四渠之案与人无关，更是让人知道老天有眼，天理昭昭？”他眯起一双老眼，盯着李大田道“罢，你被谁人指使，才来害我！若是肯把人供了出来，戴罪立功，朝中律法老夫管不得，你那家中老母、妻儿，老夫却是能照顾一番，叫他们将来不至于忍饥挨饿，受那追债之苦！”

    顾延章只问了一言，李程韦却是滔滔不绝，到得最后，性反客为主，好似他才是那审案的，而对面着李大田便是犯人一样。

    见得此景，不但李大田一边气，一边还不知如何回，场中好几个年轻的官员都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怨不得这李家如此豪富。

    有个如此厉害的当家人，活该他发财啊！

    ***

    李程韦此时凭着一己之力，几乎已经要扭转乾坤。

    他压着口中的血腥味，忍着胸中泛呕，还要努力夹着腿，勉力维持着面上的自如。

    除却物证、人证，自家话时的语调、停顿、层层递进也十分重要。

    今次虽然仓促，可他已经做到自己能做到的最好。

    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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