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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留在京城,还是跟着追去郴州?
可谁又知道如今夫人还在不在郴州啊!
要是追得过去,发现人影俱无,又当如何是好?难道又灰溜溜回来?
可要是不追得过去,傻乎乎、怂兮兮地留在京城,有那一日叫官人以为是自己不好好当差,不会主动忧心夫人安危,只晓得躲在这一处偷懒,将来哪里还能得什么重用!不定当真会随了名字,被遣去擦那几根早落了灰的琴弦……
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去也不是,留也不是,正无措间,他却是忽然觉得额头一热,仿佛什么东西从天上滴了下来。
——难道是下雨了?
他下意识地伸手要去抹,却听得对面廖管事急急叫道“啊,快莫要乱动!你怎的在此处!”
一面,一面就着他的手把人拉开了几步,又回头叫道“四!快给你松香哥拿几张草屑纸出来!”
松香这才察觉的不对,抬头一看,却见屋檐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竹笼子,因吊得高,当中也没发出大动静,自己竟是未曾留意到。
正正就在自己刚刚着的那一圈地方顶上。
那竹笼子看起来十分眼熟——果然是从前挂在夫人屋外,装着两只又肥又白鸟儿的那一个!
他整个人顿时就有些不太好了,等到草屑纸送得来,往额头上一抹,立时就擦下来灰灰白白的一滩,当中还混着水,虽是不大的一团,那味道、样子俱是十分糟糕,叫人心都蔫了。
松香千里奔赴,来回奔波,自以为办了一回好差,却是万万想不到,回来时迎接自己的不是夫人的褒奖,不是厨下婶子的热汤热饭,不是院中仆妇们的温言关怀,竟是这一泡鸟屎!
廖管事也有些讪讪,道“夫人吩咐下头人好生照料这两只,我那浑家只怕这两个宝在里头夜间无人看顾,便搬到外头……谁曾想……”
又道“往日并不会这样,看了人,从来是躲开的……怕是此时见天黑了,睡着了才在此乱来。”
松香自然不可能为了这点事去什么,又不能怪廖管事,更不能怪蠢畜生,哪怕心中已是呕出血来,面上还要无事。
他转头出了院子,行至一半,忍不住回头远远瞪了一眼那两只看不清的东西,十分不舒服地回了屋中,把脸足足洗了五六回,又拿皂块来搓了好几次,犹似能闻到那味道一般。
他在府上等了两日,再干等不下去,算着从前拿的盘缠还剩下不少,便带上原先那两个厮,壮着胆子往郴州寻人去了。飘天文学_www.piaotian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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