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便被人拿着一篮子烂菜叶子,鸡蛋壳子,潲水往头上、身上乱拍乱砸。
到得后头,还有人往他那一处砸了酸笋,臭得他身上过了十多日还洗不干净!
那哪里是寻常的刁民混子!分明是受了谁人的指使而来!
若不是他不能误了吉时,哪里会简单放过那些个胡来的乱民,虽已是叫州衙里头的差官将众人抓起来审问,可直到现在,李伯简也未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更是未曾告诉背后的指使是谁,还在信中叫苦,什么那日去攻击他的尽是老人,多是六十余岁,甚至还有七十的,在邕州城中数起来,已是难得的高寿之人,已是竭尽全力判了重罪。
吴益毕竟是做过几回州官的,又哪里不晓得这是李伯简在敷衍自己。
依大晋律,年事已高者若是犯了罪,只要并非遇赦不赦、十恶不赦之罪,是要酌情封案的,便是李伯简判了重罪,按着那些来围攻自家的人的情形,冲撞朝廷命官,虽然行了些不妥当之事,可并未造成什么损伤,最多也就是杖责而已,按着他们的年龄,还要行寄杖,寄得几年,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打的!
李伯简此举,是敷衍,还给他面子了!
面上什么重罚,判了重罪,其实还不如只把人关起来,年老力衰之人,关得几日,自然就病死的病死,饿死的饿死,往上报一个瘐死狱中,早就干干净净,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
这还是在陈灏重病不醒的情况下!
若是陈灏醒来,他又是如何景况??
更可悲的是,大敌当前,人人都在立功,交趾围城,只要是在守城中活得下来的,个个都有封赏,哪怕是被黄昭亮死命压着的顾延章,一旦回京,就算在官品上未必能有高升,可于差遣上头,自会有所补偿,至于天子心中的惦记,更是难以用寻常的封赏来衡量,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
相较起来,明明官品最高,权力最重,职责最广,也当是得功最多的那一个,竟是因为被乱贼砍成重伤,生生在病榻上将最重要的时候睡得过去!
比起陈灏因水土不服卧床不同,吴益重伤的缘故便是想要粉饰,也隐瞒不住——他自家在如何想往身上揽功洗白,那是交贼奸细煽动乱民而为,可当日邕州城中闹得那样大,皇城司、转运使并州中官员又不是聋子瞎子,如何会不知?况且一旦有百姓北上,或是有商人回京,只要随口一传,再合着杨党中人有心擅动,如何还能装扮地过去!
眼见一般是睡,一人是重病,一人是重伤,前者睡得还久一点,半点事情都未曾做过,自家却是在前期辛劳了那样久,一点好处没捞着不,还要背上一屁股的骂名!
吴益如何都忘不掉自家当日离任之时的场景。
——明明他已是出了城,却是不知为何,外头竟是聚拢了好些老人,手里或提着篮子,或扛着包袱,里头尽皆鼓鼓囊囊,还用布来盖着。
以为是依着往年惯例来送万民伞,行脱靴礼的州中老人,他还特意想要转头与李伯简两句,感慨一下“民心所向”,“水能载舟”,那话还未出口,便被人拿着一篮子烂菜叶子,鸡蛋壳子,潲水往头上、身上乱拍乱砸。
到得后头,还有人往他那一处砸了酸笋,臭得他身上过了十多日还洗不干净!
那哪里是寻常的刁民混子!分明是受了谁人的指使而来!
若不是他不能误了吉时,哪里会简单放过那些个胡来的乱民,虽已是叫州衙里头的差官将众人抓起来审问,可直到现在,李伯简也未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更是未曾告诉背后的指使是谁,还在信中叫苦,什么那日去攻击他的尽是老人,多是六十余岁,甚至还有七十的,在邕州城中数起来,已是难得的高寿之人,已是竭尽全力判了重罪。
吴益毕竟是做过几回州官的,又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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