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片刻,走出军帐,一名哨探飞骑来报:“聂部茹索扎尔部自西向东而行,午时前后会在神泉沟以北三十里处经过。”
“索扎尔部有多少人?”
“八千余人,牛羊一千两百头。”
一个时辰以前,李烮刚刚得到罗扎茹董娑部正在从东向西迁徙的消息。
孔良一算,两个部落将在神泉沟以北碰头。
“殿下,两茹各部如惊弓之鸟,四处辗转避乱,索扎尔部和董娑部相遇之后,极可能一起改道向南,奔神泉沟来。董娑部汇集了两千摩康冲的残军,另有三千青壮庸丁,索扎尔部至少有两千庸丁,两部合计超过两万人,咱们要在此多驻留一日的话,现在就得集结可用的人马,在北面设防。”
庸丁是奴隶贱民,供部落中的上等属民驱使,军力不足时,会转成军奴和士卒,被称作“暗军”,不可小觑。
义军一部分尚未痊愈,一部分留守沟中,可调动的也就三百人,如何阻挡两万人的部落?
是留是走,李烮没有立刻决定,“叫林宫主来,去北边看看。”
林雪崚和十几个随从跟着李烮轻骑向北。
她暗暗奇怪,来时经过北边的高原草甸,李烮对地形了如指掌,这次查看,好象在有意寻找什么。
几人翻过一片起伏的山丘,一大群黑色的野牦牛映入眼帘,远远近近,至少有三四千头。
夏季发情期已经开始,不少精壮的公牦牛正在两两决斗,这些长八尺、高六尺、重愈千斤的庞然大物暴躁易激,发起狠来地动山摇,十分骇人。
李烮勒马止步,抬鞭一指牦牛群,“林宫主,你的猫头鹰毁了我的帐篷,我给它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林雪崚恼恨落魄,用链子拴着它,饿了它两天,现在落魄正在怄气,她转念一想,就算落魄不听自己的话,宣女也会有办法。
她明白李烮的用意,点了点头。
索扎尔部和董娑部碰面,得悉彼此境遇,果然一齐改变方向,并肩南下。
董娑部中混着摩康冲的败军,摩康冲节儿官葛尔钦就在其中。
葛尔钦仰望天色,两部行进顺利的话,今夜刚好可以在神泉沟解乏。
经过神宝湖后,葛尔钦先派一名小卒前往神泉沟,探探有无别部驻扎。
谁知才派出去没一会儿,那小卒便拼命打马回奔,一边奔一边挥臂高呼,听不清他在喊什么。
葛尔钦被凛军将领高瑊杀得七荤八素,好歹逃得一命,他见小卒仓惶,心中一个冷战,“不好,前面有凛军!”
大部落行动不够迅捷,摩康冲的伤兵残将和五千暗军立刻围成防圈,准备接战。
夕阳光中,金色的草甸起起伏伏,小卒单骑从丘上冲下,小小的黑点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远处隆隆作响,好似阵阵暗雷。
神宝湖水惊跳起来,一片乌潮涌现在金色的丘顶,黑压压向下淹冲。
夕阳将这片乌潮拉长了十倍,天地交接处尽成黑色,衬得前方的单骑小卒象一只要被大海吞噬的小虾。
葛尔钦傻了眼,那乌潮不是凛军,而是不计其数的狂奔牦牛。
高原人当然知道一群发怒的野牦牛不啻于几千架铁角战车,挡者粉身碎骨。
令人惊异的还不止于此,山丘背后的夕阳侧光中升起一个奇异的黑影,是只凶猛的飞禽。
这飞禽足上拴着五条长链,链子末端系着一条几丈长的着火草卷,形成一只巨大的火耙,赶着几千野牦牛发疯似的前冲。
两万人的部落炸了窝,尖叫着掉头逃命。
部落中的马匹惊恐乱奔,驯养的驼运牦牛一见火光和凶猛的野牦牛,也激起了蛰伏的暴性,纷纷甩落负重,左右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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