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快,走开走开!”
她担心落魄添脏惹乱,摆出明珠弹雀手的架势。
落魄缩了一步,瞪着可怜巴巴的大眼,发出委屈的哀哼,羽毛被狂风掀得象个豪猪。
真要弹它,只怕它会晕过去冻死,她赶不走它,又怕它怪叫不停,吵了别人。
无奈低叹,“你进来就老老实实呆着,要是惹乱,我拔光你的毛,把你烤成鸮炙,分给大伙吃!”
落魄耸耸翅膀,拱进帐中。
林雪崚刚要放帘,手却一顿。
夜空中的乌云露出一个窟窿,透出一片月光,远处的雪山群峰幽幽发亮,被狂风卷起的雪在峰顶燎舞,象一排燃烧在夜色里的银焰火炬。
天地咆哮时,竟有如此神幻之美。
她垂手合上帘子,“落魄,等我老了在江南卖绣花帕子为生的时候,还会不会记得奇异的高原狂风夜?”
李烮在旁边的帐中静默不语,孔良问:“怎么还不睡?”
李烮转过头,“没什么,我在听猫头鹰嘀咕。”
天蒙蒙亮时,风声渐息,林雪崚翻身醒来,如坠冰窟。
落魄早已不见踪影,地上留着几根羽毛,李烮的东西到处散落,他的猩红披氅被扯开好几条豁口,上面爪印交叠,赫然粘着一滩鸮粪。
她木眼瞪着,全身的血由凝结到滚沸,两手发抖,“落魄,我宰了你这祸根!”
滚爬起身,迅速整理,其它还容易,可披氅是极好的天山绒锦,轻暖华贵,价值千金。
她脑中急思各种补救之法,抱着披氅出了帐。
李烮正从邻帐出来,差点被她一头撞上。
他一向起得比军士早,河上冷雾如烟,四周悄寂。
林雪崚不敢直视晨雾中的黑袍人影。
“殿下,我用了你的军帐,还没来得及谢你,倒让落魄把你的东西毁了。”
两手掩了掩,生怕鸮粪被他看见。
李烮垂眼一扫,“一大清早,鸡飞狗跳,你是领军之人,一点小事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
林雪崚咬唇噤声。
李烮一努嘴:“准备点卯!”
她低头退下,走了两步,又被他叫住:“别花精神修补,记着欠我一条披氅,以后赔还。”
林雪崚暗暗喊苦,这么昂贵的绒锦,她活到卖绣花帕子的那天都未必赔得起。
李烮换了宝蓝披氅,与猩红相比少了威严隆重,多了山湖随意。
义军行进途中有些沉恹,仿佛被狂风吹掉了精神。
渡过牦牛河后,林雪崚发现有一半人在伤风发热,大家仗着体健,没把小病当回事,一不说,二不治,彼此同吃同睡,症状已经蔓延。
李烮一听,知道不是儿戏。
义军不是久居塞外的凛军,对寒苦之地不适应,高原气薄,水土多变,奔战劳累,顶风行军雪上加霜。
随军检疫官查看之后,向李烮回报:“伤风烧热、咳嗽身痛、胸闷气短,都是天气恶变时容易爆发的疲劳病,虽然不是严重的疾疫,但在高原上,可能变成致命的肺肿,如果拖延在身,不管不顾的继续前行,必然加剧病势,丧失战力,不如找避风隐秘的地方,暂时休整,他们底子好,养两三日就会有明显区别,等复原之后再上路。”
磨刀不误砍柴工,谁都懂,可兵贵神速,何况深入敌境,耽误两三日,也许就是成败之差。
孔良道:“咱们已经进入三江河源,这一带是高原草甸,没什么隐蔽的地方,附近又是聂部茹和罗扎茹交界之处,如果郭植和高瑊已经分别攻克沽梭冲和摩康冲,两冲的残军会在几日内退过牦牛河,两茹的各个部落亦会避乱迁徙。咱们本来打算迅速穿越两茹,一旦滞留,会碰上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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