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迟早有一天会遭受同样的惨痛。”
林雪崚叹了口气,摘下头盔,“这东西真沉,我的脖子都转不动了。”
义军脱下守粮军的装束,换上冲府守军的盔甲,离了野玛冲,继续西进。
高原气候变幻莫测,一刻阴云密布,一刻雨雪冰雹,一刻却又晴空耀眼。
四周是极目无尽的广阔,接天群峰绵延万里,流云在旷野上投下片片灰蓝色的影子,象一张张大手,无声无息的抚过山脉草野、河流湖泊。
轻骑在交错的光影中奔驰。被马蹄惊动的雪鸡扑翅飞掠,猞猁在灌丛中瞪着警惕的眼睛,长达数里的羚羊群在山湖交接处跋涉,向适宜产仔的地方迁徙。
义军停下来汲水饮马,在湖边发现一座石块堆叠的石塔。
千百年来,穿行高原的朝经人每每路过此地,便堆石为记,石上刻有六字真言和各种吉祥图案,久而久之,塔高过丈,静立于天地之间,成了苦行者的路标和慰藉,称为“神堆”。
林雪崚望着神堆,仿佛听到远方的诵经声。
若非征战,来山光湖影的高原静心遁世,六根空净,尘念尽消,是不是就能从负疚的深渊解脱?
身旁的笑声把超脱凡俗的意境搅得烟消云散。
悬天营也用石头垒了个几尺高的神堆,活象一只怪猿,元昇还插了根石柱做尾巴。
连李烮都目露笑意。凛军风纪严明,举止如一,义军生龙活虎,率性洒脱,多枯燥的旅途都能折腾出乐子。
两日后到达诺矣江河源,黄昏在河滩宿营,散布的河石和冰川漂砾象一颗颗无语望天的头颅。
入夜后,天气变成失控的雄狮,吼起无穷无尽的狂风,风中噼里啪啦的夹着石子冰雹。
义军只有简陋的营帐,风向多变,连生火都危险。
林雪崚和宣女挤在一只帐篷中,发现宣女脸色青紫,呼吸吃力,忙把丁如海叫来。
丁如海道:“风大天寒,她没晒足太阳,又犯血冷的病根子了。”
他脱下袍甲,解开上衣,把宣女卷在怀中,用体温相捂。
林雪崚见状,悄悄退出来。
其它帐篷里都是肉贴肉挤着取暖安歇,去扎哪个男人堆呢。
唉,干脆通宵值夜。
她独自走到一块巨石后面缩头躲着,没多久便冻得脸僵身麻。
头顶突然一黑,叶桻挨着她坐下,用一张毡子把两人一起罩住。
他呼热手心,搓搓她的脸,他的后背和巨石给她夹出一个避风角。
林雪崚听着呜呜风声,很想抱住他,缩进他的胸膛。
李烮的一名随从顶着大风疾步而至,“林宫主,凛王请你用他的军帐。”
林雪崚探出脑袋,“多谢他的好意,我怎敢挪借他的宝帐,请你回复,让他不必挂心。”
冻得口齿不灵,一串颤音。
随从却没离开,“王爷的脾气,姑娘不知道,他派我传话,我却没把你请过去,可要挨军棍了。”
林雪崚见他为难,只得起身跟着。
李烮空出自己独用的军帐,与孔良和随从们挤在一处。
凛王何等身份,甘愿委屈自己,她心中忐忑不安。
叶桻道:“你不领他的好意,似乎也不好,安心歇着就是,这样我也放心。”
他轻轻推她过去,自己裹着毡子回到悬天营帐中。
李烮帐中简朴干净,凛王的衣甲用物整整齐齐码在角落,她不敢乱摸乱动,放下帐帘,蜷身睡下。
眼睛还没合稳,帐外喳的一声,落魄用嘴扯帘,非要钻进来。
林雪崚掀帘一看,气急败坏,“我喝风挨冻,你不见踪影,有了暖和的着落,你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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