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送到,这里是取粮文牒,快快开门。”
城门缓缓打开,苏腊想也不想,率军入内。
城中静得古怪,连一个查夜防火的巡兵也没有。
苏腊打个哈欠,押粮军的暂驻营在主垒东侧,要横穿全城,以前觉得垯堡城不大,今天竟似走不到头。
沙吉在城楼耐心注视,只等押粮军全部入城,便可下令牵动陷阱。
细细观察,发现苏腊疲惫松懈,不象受人要挟,押粮军也散漫颓懒,没有一触即发的警敏。
要么蒙岩是假,要么汉人义军的手段太高明。
沙吉正有一分犹豫,忽听城内“嗖嗖”几声暗箭之响,有人中箭惨呼:“有埋伏!”
沙吉大吃一惊,押粮军进城才一半,没他的命令,谁不小心先行放箭,走露了动静?
他瞪眼扫视,刚才那声本能的惨呼来自入城的军队,分明是一句露了马脚的汉话!
押粮军也听见呼喊,每个人都觉得箭声、惨呼声就在自己身边,不知发生了什么,登时惶恐起来。
苏腊的困意惊醒了一半,回首张望,想弄个清楚。
沙吉认定汉人义军混在其中,现在提前触发,不及城门关闭,便果断下令,伏军拉动机关,各处草飞板掀。
入城的押粮军稀里糊涂的跌入陷阱,隐伏在粮仓内的伏军蜂拥而出,满街枪戟密布。
还有一半押粮军留在城外,搞不懂变故,乱成一团。
有人不管不顾,掉头逃跑,被城楼的弓箭手当作见势溜逃的敌军,射落悬崖,也有人以为伏军是盛军,垯堡城已经失陷,双方在城口混战,火把横飞,谁也看不清谁的面目。
一旦动手,顾不上分寸,刀斧晃眼,血肉四溅。
额冬冈上的孔良面露惊诧。
李烮浓眉微皱,目中三分讶异,七分玩味。
今夜垯堡城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暗箭”声和中箭者的惨呼声当然出自任朝晖之口,他人在瞭室高处,仅凭一张嘴,便引得南门大乱。
现在是个机会,可垯堡城六成兵力聚集在此,突军若从南门进入,很快就会身陷重围。
任朝晖趁乱从暸台溜下来,一路往北奔赶,逢人便呼:“汉人贼军中了南门的埋伏,正在顽抗,速去增援!”
巴查嗓音粗哑带刺,极有特点,任朝晖与他相处不久,便将巴查的语音腔调学得一模一样。
垯堡城各处的守粮军一听这嗓子,见他穿着巴查的盔甲,没有任何怀疑,谁会在匆忙中细辨他的面目。
任朝晖从城南奔到城北,听者无不从令。
城北两处角垒的兵力都被任朝晖胡乱调开,北门守将古骨黎听着南城的骚乱,倒还沉得住气,没有轻举妄动。
他在城楼上高喊:“巴查,你四处传令,可有监事令牌?”
任朝晖奔上城楼,“令牌在此!”
古骨黎接过一看,那是一块坚硬有棱的厚木,无纹无字,哪是什么令牌。
还没来得发问,额上一记喀嚓裂响,任朝晖的铁拳已经砸扁了他的头盔,砸碎了他的额骨和鼻梁骨。
“什么令牌,这是爷爷说书用的醒木!”
古骨黎仰头栽倒,北门守军突失主将,挥舞各色兵刃,围杀任朝晖。
任朝晖弹出两枚散豪胆,逼开一个大圈,右手夺过一杆长刀,抡挥自护,左手抢过一支火把,向东面的垯堡山连晃三晃。
额冬冈上的人纵览全局,举火信号看得一清二楚。
孔司马赞叹:“此人孤身入险,竟能搅乱全城,声东击西,真乃智勇之士!”
李烮的目光投向垯堡山,“百闻不如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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