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认。
甲板上的火蛇越燎越猛,她一跃而起,一剑斩断艨冲船头的旗杆,把旗子伸到水里浸湿,连扑带打,将那些油豆火蛇扫灭,亦将攻上船来的哑儿军击落入水。
骆世昌令冯雨堂射出焰信,陈常的水师后军得到信号,顺江而下,救援接应。
刘云甫无意耗战,收船回城。
渠州水师和义军退归柴草湾,清点船只和人手,损失不象上次那样惨重,可一群黑不溜秋的泥人无功而返,着实窝心。
元昇脱了衣裳,跳进江中,“奸贼使诡计扬灰沙,让他喝咱们洗下来的脏水!”
一吆喝,大伙纷纷下水,搓泥解气。
林雪崚独自去了营帐后的僻静小溪,没入冷水,脑中一片空白。
打仗不是比武,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行,战况不悉,计短无策,若师父在的话,早就有主意了吧。
这夜众人又在帐中聚议,骆世昌满身疲惫,“两战不利,等水师和义军恢复元气,刘贼的楼船已经修好,江上添了移山这座浮垒,与瓮城联守交击,咱们仅凭现有的船只,再攻只是有去无回。”
灯火跳闪,商量了许久,也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策略,骆世昌只得散议。
后半夜下起夹着冰渣子的冻雨,寒江瑟瑟,大潮之年仍在展示它的余威,这雨一拖就是六天。
第七日晨,林雪崚在沄瑁舟中半醒未醒,迷迷糊糊听到公孙灏在舱外轻唤:“宫主,你看谁来了?”
她揉眼起身,出舱一看,丁如海站在船旁,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络腮胡子上挂着冰渣。
林雪崚惊喜之下,困意全消,“丁三哥,你快歇歇,我去找酒,温给你喝!”
丁如海笑着拦住,“酒要喝,先见齐了人再说!”
他侧身回头,宣女从他身后绕出来,有些涩缩,斗笠遮脸,蓑衣下露出的手已不再是粗糙怪异的蜥人之手。
林雪崚小心探问:“宣女,你的病好了?”
宣女抬起半张脸,头发刚刚长到脖颈,皮肤光顺,肤色还有些不均匀,可乍看已经瞧不出与常人的差别。
她眉毛秀挑,双眸如同琥珀水晶,与她对视,有种隔世般的迷离,让人虚渺恍惚,魂入梦境。
如此神秘又精致的容颜,美若幻化,谁的目光都会被吸住,可宣女仍是不习惯被人注视,卑怯垂头。
一直以来,林雪崚和叶桻一样,不再记恨她毒死阮雯,只是心里仍然说不出的别扭。
现在宣女终于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和性情,那些血腥恐怖的过往,一场劫孽,灰飞烟烬。
林雪崚心中的疙瘩,总算舒解,她拉着宣女的手,轻轻道:“我该称你三嫂才对。”
她将丁如海和宣女让进舱中,听他们细细讲述,原来那恶臭的白泥潭的确有奇效。
宣女低泣,“早知道救命的办法就在身边,爹娘和全村的人何至于那么惨!”
泪水犹带着浅浅的红色,落在襟上,象褪了色的花瓣。
丁如海道:“宁夫人的恩德,粉身难报,我们本来想回衢园,可是从宣家村一出来,才发现世道乱得不成样子。”
“郯军在江陵大败,江陵刺史郭百容要乘胜追击,可山南督治许贯德嫉妒郭百容的才干,嫌他抢了自己这个督治的风头,一面拖延阻止,一面上奏栽赃,说郭百容居功自傲,延误战机。”
“郭百容降了职,郯军得以喘息,在两湖以南抢夺城池。我们要回衢园,又不想穿越盛军和郯军争杀的乱地,一路兜兜转转,听说莛飞在合州,太白义军也下了山,我和宣女一商量,索性改了主意,先奔这边来。”
“前两日得到七江会的消息,鱼城被琮瓒围攻,刘云甫在这儿当拦江虎,我俩连夜翻山,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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