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灼光,必将耀昭天下,恒醒后世!”
程东盯着这个盛字,双眉蹙起,“点如坠石,戈如发弩,雄伟健劲,气象森严。老闲人,你单指刻写颜体正楷,存心卖弄,凤老板,你还雇那些刻工作甚,这些刀凿锤杵一概不用,只雇林老闲一个,不就行了吗?”
众人大笑,笑罢继续低议,将奏书逐字逐句斟酌敲定。
直到日暮,程东才和几个学生先后离去,萃古阁文士往来,看上去再平常不过。
宵禁之后,林雪崚见林琛换上夜行衣,噗哧一笑,“老爹,你自恃轻功无敌,也要这身行头?要不要我跟你同去,给你望风把哨?”
林琛满目鄙夷,“以前要你用剑刻字,你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现在露脸的机会来了,倒想分一杯羹?”
他身影一闪,飘出窗外不见。
次日清晨,深秋的曙光勾勒出太极宫宏远的轮廓,一群云雀掠过高空。
承天门外的宫墙上惊现神诏一般的百步刻书,字字斗大,笔笔雄浑,纵高三丈,入墙三寸,被朝阳的光芒一烫,宛如熔金流洒,轰动西京。
刻书要求天子罢奸臣、拒议和、肃朝纲、抚民情,复用忠将魏濂领师救国,捍卫大盛百年基业,气节充沛,热血沸腾。
国子监司业程东手举老将军魏濂恳请为国出征的血书,率领七百太学生在承天门外伏阙请命,场面凝重肃穆,壮势无声,感召至深,驻足者无不动容。
不到一个时辰,六堂太学博士、集贤院三百学士、京城学人举子、大夫士官、外来至京的忠义人士,并同无数京城百姓,源源不断的加入请命者之列。
踌躇者摒了顾忌,胆怯者忘了恐惧,不问国事的贩夫商人心鼓身动,不露头面的老幼妇孺腆足而入,午前已达十万人众,黑压压的人群顺着承天门大街一直铺到朱雀门大街,举目无尽。
民愤排山倒海,呼声震耳欲聋,便是广成帝在位之时,也没见过这样万众一心的撼人之景。
承业帝在太极殿内听着呼声,头痛欲裂,令枢密使传旨:“诸生上书,朕已亲览,备悉忠义,当便施行。”企图以敷衍之词遣散众人。
太学生们不肯撤离,除非天子拜老将军魏濂为帅出征,并将奏书中所列的六大奸臣“肆诸市朝,与众共弃,传首四方,以谢天下”。
宦官朱承恩名列六贼之首,汇同其他朝臣,向天子进言:“外患内乱,不可兼顾,议和只是缓兵之计,诸生不明陛下苦心,程东挑唆激事,率众伏阙,意在生变,不可不治!否则陛下一念之仁,令庶民可胁天子,布衣可改朝政,人人纠率越俎,国将不国!请陛下速速降旨,纵军逐之,将妖言惑众的逆贼程东裂尸碎骨,取其肝肠,揭竿示众!”
承业帝呆坐不语,登基之时改元“承业”,是想继承先帝大业,治国兴邦,哪知仅仅一年,便祸乱百出,外夷嚣张,不得不忍辱买和,暂求短安。
他并非不勤于政的懒惰昏君,他日日操累苦恼,却始终不得其道。
如今民愤沸天,谏议鼓被擂成了窟窿,奏书犀利诚恳,朝臣的话也有道理。
他胸中无策,一片空白,脑子已被五马分尸,难道想要平息纷乱,只有向昔日的恩师痛下杀手?
承业帝的嘴唇张张合合,却一个字也没吐出。
他凝视御案上的血书,怔怔发问:“魏濂因何下狱,朕怎么想不起来了?”
朱承恩凑近道:“魏濂酒后吐言,说的尽是废太子李麒的种种好处,忤逆陛下,动摇朝基,按律当斩,陛下念他年老糊涂,昔日征战有功,留他苟活,谁知魏濂勾结程东,内应外和,惹出今天的伏阙之乱,如此忘恩负义的奸贼,若不正法,人神共愤!”
魏濂一案,朱承恩假借皇命,私判定罪。承业帝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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