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崚被他掐得腮痛,眼中泪水溢出眼眶,挂在长睫上,碎晶凌乱。
他手掌一松,想推开她,可托着她脸颊的手象被吸住。
她的脸云柔细腻,似乎还泛着西湖月夜的皎洁光泽,那美丽绽放的午夜昙花,片甲不留的掳走了他的魂,再也抢不回来。
他心中汩汩而痛,闭眼轻叹,垂脸与她额头相抵,两人鼻翼相碰,呼吸相缠,彼此都是轻轻一颤。
倘若上天有灵,能让他重回莺歌虫鸣的一刻,再尝尝那被淹没的幸福,就算千攒万刺,又有何惧。
鼻梁一湿,分不清是谁先流的泪,嘴上一软,分不清是谁先碰上谁的唇。
有意无意的一触,短暂温存,是春日花树上偶尔停脚的鸽子,夏日荷叶上闪烁滚过的露珠,秋日晚风中无声轻摇的芦苇,冬日清晨遇光而化的霜花。
江粼月双臂一圈,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两个满身创痛的人互相安慰的抱着,直到彼此的心跳恢复平和。
一阵咳嗽打破寂静,林雪崚把他按回榻上,捂好被子,“你体质结实,发一身汗,马上就不烧了。”
他半合上眼,她伸手握住他的手,靠在床边打盹。
他迷迷糊糊,指节一动,并没将手抽回。
铜舍闭音遮光,与世隔绝。不知过了多久,林雪崚身子一歪,恍然惊醒,抽手出门一看,晓星悬空,天色已经转淡。
峰顶安静异常,对面鹰脊岭上的神鹰堡灯火通明,人影憧憧。
她转身进门,把江粼月叫醒,江粼月发了大半夜的汗,身体果然轻健许多。
两人来到天亭中,谢荆抬眼一扫,“昨晚岭上热闹,你们两个睡得倒香。”
江粼月笑道:“教首,我要是猎艳得手,绝对不会遮遮掩掩,一定迫不及待,敲锣打鼓,天下皆知。”
林雪崚垂睫低头,江粼月情伤远未平复,昨夜不过是把表面的血擦去,心里的裂口远未愈合。
一旦从鹰喙峰下去,她何时才能有机会补偿,甚至何时能与他相见,都不知道。
他心里越空旷,越是满脸轻松,没个正经。
就让他揶揄吧,反正从和恶匪相识,她的脸皮早就练得刀枪不入。
两人前后相搀,携着谢荆踏上铁索,过了空谷,回到岭上。
推开神鹰堡后门一看,大厅里密密匝匝全是人。
北斗寨、玄武寨立于右侧,太白宫和江湖各部立于左侧,众人满身泥血,伤痕累累,犹带着拼杀的狰狞。
厅中血污淹地,腥气刺鼻,巨鹰郁垒气息奄奄的侧躺在熊皮毯上,腹上一道深长的伤口。
燕姗姗伏在血污中,手执铜针,正给郁垒缝合伤口,她身边摆着药盆水桶,巨鹰神荼萎靡的立在角落。
燕姗姗对面站着易莛飞,莛飞身后是叶桻、丁如海、徐敦、秦泰。
林雪崚看见莛飞和叶桻,眉头悄悄一舒,宁夫人不在秦泰身边,有点奇怪。
江粼月和林雪崚扶着谢荆进入堡中,田阙迎上前,“教首,执教大人不见踪影,北斗悬关阵群龙无首,难以支撑,属下擅自将易公子和叶桻放了,以平干戈,请教首处置。”
宁夫人之死令众好汉怒火燎天,丁如海、徐敦、东栾渐领着大伙连夜猛攻悬关阵。
北斗七部白天损兵折将,现在面对血性贲发的对手,气势上就已经镇不住。
赵漠不在,无人督阵,燕姗姗站在关顶呼来喝去,北斗寨苦苦支撑,仍然只听到她尖刻的叫骂。
熬过半夜,天权阵破,天机阵眼见不支,燕姗姗对悬关阵顶的天枢使者道:“你去地牢,把易莛飞拎过来。”
天枢使者回到堡中,暗想白虎尽没,青龙、玄武死伤大半,教首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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