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损耗了身体,马贼人多势众,若不立即骇退众匪,真与他们纠缠起来,未必轻松。老雕无心行侠仗义,商队的死活与他无关,只因沈家有危,才出手一击。”
“这一下,果然将见惯凶腥的马贼吓愣,二当家勉力提气,刚问来者何人,脸上便是一热,两只眼珠碎成渣滓,眼窝中嵌上了匪首的一对招子,痛得他嘶叫捂脸,翻滚在地。”
“剩下的贼人哪敢逗留,争先恐后上马逃走。二当家将匪首的眼珠抠出来,脸上红红花花,他一阵摸爬,捡到一件兵刃,疯狗一样循声乱砍,老雕一脚踹在他心口,将他踢出几丈远,又掀起一脚沙子将他埋了,那沙堆耸了几耸,平息不动。”
“商队从没见过这般可怖的情景,老雕解了他们的危难,他们吓得无声无息,直到沈家上前行谢,余者才跟着拜倒。老雕自是对旁人不屑一顾,只对沈琮拜还,‘先生恩援在先,谢字如何敢当。’”
“一场惊魂过后,众人在哀哭声中埋死扶伤,收整财物。墨云心爱的书册被踩得稀烂,她红着眼圈拨开沙子,拼凑残片。老雕发现一本完好些的,正要去拾,却见自己手上腥粘,还沾着匪人的眼浆,忙用沙子将血污揉搓一番,又在衣服上揩净,方才拾起来给她递过去。”
“墨云一身书卷气,却没有哭哭啼啼的娇弱,她心疼书册的神情,让老雕在那一刻暗暗发誓,若有机会,定要为她得遍天下奇书宝典。”
“谢令真好奇什么东西让丈夫险些送命,从沈琮手里要过来一看,是只毫不起眼的六角棱环。她最擅孔明锁、燕几图、九连环之类的机巧,仔细一瞧,便在这环上发现玄机。”
“那六棱每棱都有四面,每面都有图案,将六棱各自拧转,可有许多种不同的组合,她端详片刻,猜测那些神秘的图案是二十四种月象,于是将每棱依序拧转,按月象排好,拧到最后,棱环啪的一松,原本成圈的铁环霎时弹直,变成一根细长的棱筒,棱筒中空,用小指一掏,勾出一卷金箔。”
“展开一看,金箔上遍布暗色文字,每个字都由细碎的墨玉渣粒码成,碾制时敲压结实,与金箔溶为一体。那些字老雕一个也不认识,沈琮虽然通晓一些月鹘语,却也辨不出多少,月鹘各部语言略有差异,金箔上的似乎是骨勒族的古语,沈琮只能零零星星读出‘神物源起’之类的字。”
“既然看不懂,只好作罢,谢令真突然发现金箔上有些细微的破口,起初以为是金箔古旧磨损,可再一瞧,破口很新,好象不久前才被人用硬物刻出,几人来了精神,然而谁也没能从断断续续的破口上瞧出什么门道。”
“谢令真灵机一动,将金箔对火一映,铺在沙上的投影如同剪纸一般,显出清晰的镂空图案,破口变作明亮的笔划,勾勒出一块块突起的形状,象有宽有窄的宝塔碑林,又似乱中有序的石堆,只有正中一个形状与别不同,宛如弯月。”
“老雕突然一顿,叫谢令真将金箔前后反转,再看图案,弯月变了方向,弯月的右边有个葫芦形,左边有个笔架似的突起,老雕恍然道:‘这是蒲昌海之西的雅当鬼城。’”
“他在大漠迷失,曾在鬼城躲避沙暴,后来找不对路,来回盘亘了一阵,因此认出了那片奇特的地貌。”
“鬼城不是城,是冒耸在沙漠戈壁上的无数巨石,大的象山头,小的如立柱,每块都有万年之龄,风刻水蚀,纹理层层,塞外的人称为‘雅当’。”
“大片大片的雅当遍布蒲昌海周边,西边的这群格外广阔,置身其中,极易迷失。烈日炙照下,雅当座座金黄,壮美如画,冷夜来临时,砂石松缩,发出阴森古怪的喀咯响动,一有风过,便有鬼泣妖嚎之声,因此得了‘鬼城’之称。”
“老雕曾向我讲述夜宿鬼城的情形,我光听他描述,已觉毛骨悚然,人纵是有再了不得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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