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努尔哈赤之手,而如今的建州各部也早不是当初那一盘散沙任凭大明捏扁搓圆的生熟女真,倒成了关外最大的边患,官军丧师失地,土木堡后以萨尔浒为最。
他真的搞不明白,关外究竟发生了什么。
恐怕这也是他选择到登州赴任的原因之一,就在不久前,朝廷设山东副总兵,驻地登州,虽然名为副总兵,但据传并不会受山东节制,而是归在即将新设的登莱巡抚麾下。无论是登莱巡抚还是山东副总兵,朝廷目的都是要整备水师,以为辽南陆上策应。而沈有容也顺理成章地因为过往功绩而‘为当世名公所知’,被任命了此职。
故而这总兵虽然只是副职,却也与寻常正印差不多了,是以沈军门终于在花甲之年能够得以开府建牙达到了仕途上的又一高度,这也难怪,每当天下有事时,朝廷便总会想到那些有能力之人,并非仅此一例。
而此次出海正是他在接受任命之后的决定,无他,全是因为去年以来,东番(注:台湾别称)便出现了澳洲人的踪迹。
作为福建水师的最高长官,海防有责,对于出现在这一海域的新势力自然格外上心。
原本官军在澎湖设有军寨,但因两汛之间补给不便,又多台风,每年的这个时候军士便都会撤回大陆,澎湖周边只会有些随季节徙居的疍户渔民而已。但澳洲人的出现与以往的倭寇和红夷都很不同,前不久便有归来的渔民来报,说澳洲巡船数艘出现在了澎湖外海。而且水师还零星抓获了一些逃回福建的海匪,其中有几个熟面孔都对沈有容说,他们是被髡贼(注:海匪对澳洲人蔑称)火并,如今福建的大帮在海上已经过不下去了。
最近这些日子,不光福建沿海各地陆续出现了来自东番的私盐和砂糖,还有不少偷渡人口出海的船只被查获。以往无论倭寇还是红夷,要役使人口都只能靠在沿海掠夺,听说有些良民被抓之后被卖到了广里的濠镜,更有直接运往南洋做苦力的。但这一回许多人竟然都是自愿,那些船主也大都是福建本地土人,这就让沈军门更感兴趣了,究竟是什么诱惑让这些大明的子民们对大海对岸如此趋之若鹜,东番那里连稻米都没有,除了鹿群和甘蔗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东西留有印象。且澳洲人还在火并海匪,其军事实力显然也不容小觑的。
伴随着澳洲人的出现,整个海峡之中变得异常平靖,水师的事情都少了许多,加之去年在福建沿海肆虐的袁八佬(袁进)一伙被福建水师赶去了广东之后再无音信,听说是被那边一个新崛起的大帮火并了,一时间闽省南北倒都是一副河清海晏的太平气象了。
因此无论如何,沈有容想要在赴任登州之前亲自去东番探访一番,看看这一衣带水的边荒地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好让他能够安心北上。宦闽多年,福建俨然已是他的第二故乡,他是决计不想在离开之后给此地留下什么后患的。
而小他一岁的那位友人姓何名乔远,自万历二十四年(西元1596年)坐累他人之过被谪广西布政司经历后,便以事请归泉州老家,自是里居二十余年不仕,之后他更寄情方志杂学,纵使中外交荐也不愿起复了。前不久被新帝召为光禄寺少卿,他以为这是因大行皇帝之由无故得官照样推辞了。
但因为早年的恩义,何乔远回到福建后一直却与沈有容常相往来,这一回正赶上他新纂的《闽书》一百五十卷即将付梓,却也听说了澳洲人占据东番的事情,若东番真是凭空又冒出的一股不可小视势力,他的《闽书》自然要将之收录的,便正好出山与沈有容一道东行。
沈有容与家丁都是民间服色扮作商旅,这船主也是往来过东番几回的老行事,海船在澎湖的龙门港歇了一夜,次日一早便经柑桔屿往东南而去。此时虽然冬汛未至,但来自东北的风信却已渐起,一路向南小心操舵之下倒也行得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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