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汪革,大恩无以为谢,今后愿随少爷左右驱使。”
先前被追打出了一条街的汉子如今老老实实的拱手在王星平面前,高大的腰背深埋在少年的颌下,恭敬的态度和诚恳的话语都在表达着他对面前这位少爷的感激。
“我只是看你被人殴打得惨了于心不忍,你也不需多想,自去谋生便是。”
王星平并未撒谎,他的确是见这汉子被人打得惨了才会出手相帮。
方才他在巷口看得明白,这汉子身量雄壮,若真是还手那庙中的几个干瘦道人未必会是对手。看他只是一味护着身上,又听那群道人边打边骂,是以知道这汉子只是偷了些庙中的贡物,这几日节庆多,萧曹庙中本地乡绅民户的致祭更不会少,想是这汉子饥饿难耐又见贡物新鲜才动手偷了些馒头肉食来吃,却不想被庙祝给撞破这才被一路追打出来。
咚的一声,汉子双膝跪地,又是磕头不止。
“你这狗入的是要作甚。”
一旁的庙祝收了王星平的二十个大钱的香火,算是代汉子赔了肉食钱,早已换上了一副和颜悦色的忠厚长者面孔,将庙中的几个道人打发回去后便一直在这边帮腔。
他是个见过的,知道这些有钱人家的公子有些个乐善好施的毛病,但并不代表他们对穷人就真要包管到底,何况这江北也多有藏污纳垢的,眼前的汉子看着老实也难保不是坏人,他这样的本方土地遇见了这样的向来都是先打了再说。这位少年公子虽然衣着平常,但谈吐气度不似凡人,更何况跟在他身旁的蹇家老大他可是见过的,蹇秀才虽然待人和气,但好歹也有秀才,寻常人面前尚不至于这样,正不知这一位少年是哪家的衙内。
若真是哪家的官人公子,蹇秀才的态度也就说得通了,少年家中若是有个进士身份的长辈,都有人会直接将大半的田宅拿去投献就为了换来个豪门家奴的身份方便平日好作威福,那又岂是眼前这一文不名的穷汉磕几个响头便能高攀得起的。
这少爷看来也是面嫩拉不下脸来,正当要看自己帮着逞逞口舌,打发了这穷汉后还指望这位公子回头再能贡献些香火,故而汉子才又一开口就被这一位劈头盖脸的给骂了回来。
“汪……革?”孙庙祝尚未开口,就听王星平重复起这个名字。
还在磕着头的汉子终于抬起了头,顾不上身上头上的伤,道:“正是小人的名字。”
王星平端详了一番汉子,虽然衣衫破旧身上还带着不少新老伤痕,但一身腱子却绝对是个有把子气力的。如今可不比后世,这一身的肌肉都是得靠好吃好喝给供养出来,先时王星平猜想此人恐怕是个逃亡的军汉,但若是军汉先前被这样殴打早该还手了。不过既然王星平对此人印象还算不错,从方才被打到现在苦求又都不像作伪,也不似个趋炎的人,要不然就凭这身大骨架若肯放下身段在码头上也能找个活计,或者替那些帮会的打打架势撑撑场面,哪里还用去庙里偷吃的。
“方才被打怎么不还手?我看你不像是打不过。”
这下换成庙祝愣在当场,都说大官家的公子好玩乐,这该不会是要拿老头子寻开心想要看这汉子如何料理自己吧,好在老庙祝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
汪革拱手道:“公子容禀,家母在时就时常叮嘱小人要知好歹,先时偷了庙中的贡物实属饥饿难耐,不得已而为之被人打上一顿也是该当,哪里还能还手。”
见汉子如此识趣那庙祝也就不再多话,他也怕再惹是非,只是还没摸清王星平的底细自然还要守着想再得些好处。
王星平听罢汉子答话呵呵笑了起来,好一阵才道:“没想到还是个妙人,不知你家中都还有些什么人在?”
汪革见王星平说话随和也渐渐没了拘束,道:“父亲早亡,家中老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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