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莺啼透过茜纱窗,花影映在窗前,香气袭人,直要破窗而入。
梁宜贞窝在被子中不愿起身。春眠不觉晓,况且昨晚折腾一夜,着实疲累。
穗穗早起了,摆弄着餐食衣裙,对梁宜贞夜里外出丝毫不知。
“小姐,都日上三竿了。”穗穗笑道,“平日不都早起练习宫廷礼仪么?过两年及笄时要拜见太后呀!”
原主的记忆里确有这么回事。
怎会有人时时想着进宫呢?从前在墓穴中,见过无数为皇家陪葬的女子,身份高的也不计其数。
那个太后,年纪也不小了吧?
“不练了不练了!”梁宜贞直甩头,“咱们不进宫。”
穗穗虽不懂,却噔噔点头:
“好!小姐厉害,是神仙,不进宫也能出人头地。”
梁宜贞刚坐起,又向后一仰:
“我才不要出人头地呢!好吃好喝好睡,不比神仙自在?”
只可惜,晋阳侯府中有隐患,懿德公主的死因像待燃的火药,不查清楚如何放心?
想要当个米虫,也不容易啊!
穗穗只道她说话有趣,咯咯笑两声:
“小姐现在睡醒,就该好吃好喝了。凌波少爷一大清早就让人送了新采的露水与桃花,要给小姐煨桃花羹吃。我才自厨房取来呢!”
桃花羹易做,清晨的露水难得。又借鄢凌波之手,更添一分清雅。
梁宜贞窜地起身,托腮望着桌上一盏白瓷盅儿。羹汤用银耳、枸杞、冰糖熬制,桃花片片洒在面上,香气幽微,竟舍不得吃。
“好精致!”梁宜贞又惊又奇。
从前为下墓方便,吃得粗糙,这等吃食也只在文献中见过。
穗穗又道:
“这有什么?小姐忘了,这银耳可是凌波少爷万里挑一得的,剔透似水晶,比燕窝还珍贵许多。”
梁宜贞一面吃一面问:
“如此说来,凌波哥待家里人极好?”
其实晋阳侯府也不是鄢凌波的家,亲近如斯,难免好奇。
“可好了!”穗穗道,“待小姐尤其好。小姐幼时还说,要嫁给凌波少爷。”
梁宜贞猛咳两声。
原主也真敢说!那样天仙般的人物,自然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她方嗔道:
“幼时玩笑,怎当得真!”
穗穗附和点头:
“也对。小姐是皇亲国戚,凌波少爷再好也不过一介商贾。”
梁宜贞呵呵扯嘴。
商贾?那可是川宁首富啊!生意做到他这个份儿上,政商联系千丝万缕,岂可同日而语?
穗穗单纯,倒犯不着与她说这个。
再说,梁宜贞着意打听鄢凌波,一来是因他生得好看。二来么……
他入过西角楼!
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但这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要亲自查验懿德公主的尸身,寻些线索才好。
不过身为侯府千金,有甚借口去买下墓工具呢?
“二姐!二姐!”
门外少年郎殷勤高唤。
“是小少爷!”穗穗立马绷紧神经,“他又来捣乱!”
梁南清摇着折扇,额发飘飞,一股清新之气。
从前只觉他是个捣蛋的小鬼,此刻一见,少年郎倒生得很好看。
“你来作甚?”穗穗叉腰挡在前面,“别想欺负我们小姐!”
梁南清笑得人畜无害:
“我哪敢啊!”
他打下穗穗的手,直凑到梁宜贞跟前:
“我是二姐的手下败将,特来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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