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楼桑榆轻轻点了点头。
“拜托你了。”
“好。”
平淡无奇的对话。
代楼桑榆以手为埙,扣在嘴边,吹起了不为人知的曲子。
周身十丈之内,土翻,虫出。
赵无安则一边继续向那座断崖奔跑,一边卸下剑匣,单手托在了手里。
“你跑慢一点!!”扑面而来的厉风让安晴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几乎是企求着想让他放慢些速度,好让自己的脸颊好受一点。
赵无安没说话,只是又把她向怀中搂紧了几分。
在他们脚下,来自苗疆的奇蛊异虫自地下钻出,斑斓的色彩点染着灰白的土地,宛如一支凭空而生的军队。
赵无安道:“洛神赋。”
一声沉雄剑鸣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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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山头,岐荒山的山道却是空前地热闹。
一条弯曲的羊肠小道,本来只够三人并肩前行,如今却是五人并驾齐驱,半弯着身子齐头并进。在他们身后,更是五人递五人,排成了长长的队伍,一直从入山口绕上半山坡。
这些士卒步伐小心谨慎,身着整套锁甲,肩头有圆板防护,除此之外的小腿与手臂则暴露在外,露出精干虬结的肌肉。虽然人数众多,却几乎毫无声响。
而与之相对的,在岐荒山的另一头,夕阳映照着一座断崖与其下近半里的浅草地。春风吹拂,盈盈绿草之上,正有数百苗疆将士,嘶吼着冲向断崖之上。
西沉暮日之下,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垂暮老者,面上覆着漆黑的枫木大鬼miànj,身着宽大长袍,枯槁的双手推着一张轮椅。
轮椅之上的青年人手持一把羽扇,紫冠朱衣,丰神俊貌,眉心一点朱砂痣,猩红得近乎漆黑的嘴唇微微上扬,似乎心情极为不错。
“这次能成这瓮中捉鳖之局,还多亏了大巫咸您的助力。”
尽管年青人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语气,但仍是让激动之意尽显其中。
戴着miànj的老人以沙哑的嗓音回应道:“夸远公子是天命所归,老身亦是在为苗人世代谋福。区区卜算,何足挂齿。”
苗疆曾有七大家族,太平元年大宋曾驱兵南下,灭去其中最为鼎盛的南骁一族,此后又有三族改为汉姓,一族远避西部子阳州中隐居,一族驾船南逃出海不知所踪。而今的苗疆之中,可堪为王的只剩夸远与代楼二家。
代楼暮云乃是当今苗王,夸远莫邪则只能屈居为庸庸一届家主。
夸远莫邪当然不喜欢这个家主的称谓。尽管因为失去双腿而被苗人认为不堪为王,但夸远莫邪从来就没有熄灭过称王的野心。代楼家虽已数代为王,夸远莫邪仍要以一己之力,将之倾覆。
这已是他的鼎盛之年。人生长不过百载,已经熬死了代楼勿,又来一个代楼暮云,尽管都是硬点子,但夸远莫邪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更何况,苗疆的大巫咸也站在他这一边。对苗人而言,巫咸的号召力甚至高过了王,能得此人支持,夸远莫邪信心十足。
坪山客栈一役,他早就知道客栈中藏有一品高手,仍是只派了燕弃冰带领四十骑前去搅局,正是听了这位善于卜算的巫咸的建议。
出兵前夜,巫咸曾言,坪山客栈乃是必乱必死、两败俱伤之局。与其倾尽全力截杀,不如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商会之主吕乾身死,而那块决定着整个苗疆命运的玉玦,则在几个汉人手里。
夸远莫邪不信,他们疾行一天一夜,还能打得过自己这数百潜伏在岐荒山下以逸待劳的苗疆士卒。
他很有信心,所以他也很高兴。
在他看来,杀掉那几个汉人,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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