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楼桑榆一起身子便站住了,肩膀上的伤势虽然仍触目惊心,却似乎对她的神智已无太大影响。
倒是边上什么事都没有的安晴没能反应过来,直起身子时一个踉跄,直接倒在了赵无安怀里。
“啊啊啊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每到紧张的关头,安晴总是特别讨厌自己这只会添乱子的性格。
赵无安什么也没说,驭白头翁回匣,一手背起洛神剑匣,就拖着安晴跟在了徐荣与代楼桑榆身后。
四人向着西边儿一路冲了过去,与那阵杀声越来越近。
而身后,却又有无数人持着刀枪杀了出来。脚步声势众,除此之外却无任何响动,山野间安静的可怕。
对于赵无安如此突然的变化,徐荣终究是按捺不住好奇,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
那群从山岩之后杀出来的人,身着锁甲,肩头有锻钢圆板。
只这一眼,徐荣便明白,他不能就这么逃跑了。
一样的装束,一样的悄无声息,跟随在你的身后,沉默无声地夺走你的性命。
若不是赵无安的剑匣报警,徐荣险些再一次着了这些人的道。
上一次遇袭,死去的是他的兄弟袍泽,他的师长下属。逃出来的是他自己,是他一直爱慕的青娘。
这一次遇袭,青娘不在身边,袍泽已赴黄泉,飞鹊营中只剩下了他。
这一次遇袭,他不想也不能仓皇而逃,这一次,他不愿也不甘苟且偷生。
他是飞鹊营的人,只要他生一天,就该为那些死去的兄弟战友袍泽,出一分血性。
徐荣松开了扶着代楼桑榆的手。
其实,就算不用他搀扶,代楼桑榆也已能够自己前进了。长期生活在万虫噬身的疼痛之中,即使是双肩被撕裂,对代楼桑榆而言算不上多大的痛苦。
徐荣又提起了他的枪,打开了腰间佩刀的刀镡。
“我去去便回。”
他像是哪本评书里头行侠仗义的英雄好汉似的,扭头对赵无安丢下了这么一句话。
便怒吼着杀入了那群兵士之中。
安晴倒吸了一口凉气,奔逃的脚步也不由得缓了一缓,讶然道:“他这是疯了吗?!”
“不是他疯了……算了,他就是疯了。”赵无安慵懒的眉角挂起一丝恼意,“按在客栈里遇到的来看,那帮追兵的武功稀松得很,我猜徐荣全身而退不成问题。”
说着这样的话,他的脚步倒是丝毫不停,转眼就裹挟着代楼桑榆与安晴跑出几十尺远。安晴回头时,几乎已经看不见徐荣的背影,只能见到无数尖刀起起落落,长枪进进出出。
“你这是在睁眼说瞎话吧……”回想起几次相遇,徐荣都奋不顾身地保护着一些人,安晴的声音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哭腔。
赵无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我们是被包围了,强突也不是不可行,但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听过没有?”
“但是徐荣他会死啊!赵无安,你到底还要冷漠到什么时候!是不是与你相关的人的命就比金子还重要,而你觉得与你无关的人命,就可以弃之不顾?!”安晴含着泪质问道。
赵无安低低反问道:“不然呢?”
安晴被噎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急匆匆奔出了几十丈的距离,面前似乎是一座半断的悬崖,并不太深,最高处也仅有十五尺左右,由南向北逐渐走低,与其说是断崖,倒更像是与这座岐荒山走向相悖的一片山坡。
坡底则是那片一直萦绕在耳畔的杀声的鼎沸之处。
赵无安慢慢减缓了速度,同时也松开了怀中的代楼桑榆,把安晴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一些。
安晴当然颇有些抗拒,赵无安却只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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